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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2页）

&esp;&esp;惠贵妃摇摇头：“本宫是想求你做中间人，请段崇段大人收言恪为徒弟。”

&esp;&esp;傅成璧一下诧异地望向她。

&esp;&esp;窗棂上露出的一方黑影轻微一动，像风的声音轻轻吹拂而过。

&esp;&esp;灯台花芯儿爆出一丝噼啪微响，烛光摇曳伸长，许久才缩回原样。惠贵妃起身，利落地跪在了傅成璧的面前。

&esp;&esp;傅成璧大惊，赶忙上前去扶她，却教她轻轻按住了手背。

&esp;&esp;她道：“当日本宫罚你两鞭，削了你的公主头衔，实则是不想牵连你到此次事件当中。本宫愿你能念在这丁点儿的情分上，请段崇收言恪为徒。”

&esp;&esp;傅成璧蹙眉，急道：“这是段大人的事，与我又有甚么关系？娘娘若是真有请求，也该是求他。……您快快请起，成璧实在受不住此等大礼。”

&esp;&esp;“只要你肯开口，他必定答应。”惠贵妃一字一句地笃定道。

&esp;&esp;傅成璧手臂僵了僵，对上她深黑色的瞳眸，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松缓下去。半晌沉默过后，她坚定了眼神，敛衽跪下，说：“可我不能答应。”

&esp;&esp;“段大人心性赤忱，从不贪于功名，一心护持大周律例，只为给百姓一个公道。”傅成璧字字咬得清晰有力，“成璧曾去过大理寺，便听得一个守门老儿都在猜度段大人意图功名利禄，对大理寺卿之位虎视眈眈。可见寻常人尚且如此，皇上又怎会不忌惮？”

&esp;&esp;惠贵妃低下头，无奈地笑了一声，便知此事多半是不能成了。

&esp;&esp;她继续道：“娘娘来到大佛寺中避世不出，便是设身处地，又怎能再将别人拉入火坑当中？纵然是为了保全七皇子，也未免太过自私自利，令人不齿。”

&esp;&esp;傅成璧敢说出这样无礼的话，就已做好了惹怒惠贵妃的准备。她叩首，信誓旦旦地说：“成璧必然会尽力照顾言恪，但绝不会以此勉强段大人去做他不愿做的事。还请娘娘恕罪。”

&esp;&esp;说完，她抬起清亮的眸子，无畏地直视着面前的人。

&esp;&esp;却不想惠贵妃笑了一声，便伸手将傅成璧缓缓拢到了怀中，温暖但有些许粗糙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背，“好孩子。”

&esp;&esp;傅成璧愣住，听惠贵妃轻声说：“你很聪明，难得也能懂隐忍、知进退。……或许会活得比我开心。”

&esp;&esp;惠贵妃扶着傅成璧起身，替她理了理鬓角凌乱的发，温颜笑道：“谢谢。”

&esp;&esp;……

&esp;&esp;月如钩，渐斜入西山。文宣帝背手而立，明睿的眼睛中落着淡淡的月华，清霜似的，却难得有几分温柔。

&esp;&esp;傅成璧掩上门，悄步从禅房中出来，迎上文宣帝略带焦急的目光，轻声说：“贵妃娘娘请皇上进去。”

&esp;&esp;文宣帝一喜，“她肯见朕了？”

&esp;&esp;傅成璧点了下头，文宣帝见状有些喜形于色，只道了声“好”，就大步往禅房里走去。

&esp;&esp;入门，他就见惠贵妃坐在榻边，不沾粉黛，眉目俊秀，眼神疏朗，隐隐带着一股英气。

&esp;&esp;她如释重负般褪了红尘，整个人仿佛又恢复到很久以前的样子。

&esp;&esp;那时候她只是向挽青，而他也不过是刚刚坐上太子位的李元朗。

&esp;&esp;他身负皇命，千里迢迢赶赴雁门关巡营视察。就在荒漠上，遇见前来接驾的向氏兄妹。

&esp;&esp;向挽青就骑在高大骏伟的马上，手持弓箭。她刚刚从军营的比试中取得箭术的头筹，脸上全是俊利的笑意。她一笑起来，还带着梨涡，明艳艳得如同雁门关天际燃烧的朝阳。

&esp;&esp;或许换了任何男人，都不免对那样的向挽青动心，李元朗自然不能逃了去。

&esp;&esp;到达雁门关当晚，向义天为他置办了一场接风宴。李元朗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喝得又是塞外的烈酒，一整晚都教酒劲儿折磨着，整个军营都没得安宁。

&esp;&esp;向义天委托向挽青照顾他。可向挽青自小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从没学过侍奉人的功夫，灌起醒酒汤来一点也不温柔，呛得李元朗咳个不停，便不需要这醒酒的东西，也清醒得差不多了。

&esp;&esp;李元朗趁醉，一下将她扯得很近，小声说：“你服侍不周，我要罚你。”

&esp;&esp;向挽青抬眉，气势昂然地问他：“怎么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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