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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第2页）

&esp;&esp;马勒执政官喃喃自语，然后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

&esp;&esp;这位经验丰富的老执政官却忽略了一件事：罗兰后备舰队在抵达后，有六艘战船始终没有动静。

&esp;&esp;那是六艘十分笨重的“加莱赛船”，曾经在天国之海的贸易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后来被淘汰了。它们被编入罗兰舰队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人们只当这是罗兰实在找不出什么船只，连这种被淘汰的战船都被用来凑数。

&esp;&esp;眼下，它们静静地漂浮在海面上，就像六座等候时机的堡垒。

&esp;&esp;海因里希默默地震去剑上的鲜血。

&esp;&esp;他仿佛没有听到所有对于他这个“叛徒”的咒骂，在战斗的间隙还有会抽空看一下怀表，似乎在等什么的到来。

&esp;&esp;…………………………

&esp;&esp;女王沉默地注视着混战中的船只，注视着那一艘艘逐渐逼近，悬挂着双头蛇旗帜的战船。

&esp;&esp;阿比盖尔踌躇再三，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提醒女王。

&esp;&esp;……她不知道女王在想什么，只是海因里希本人就在那些叛乱的战船上，并且没有任何脱离战斗的意思。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似乎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叛徒，一个叛国者。

&esp;&esp;“进攻。”

&esp;&esp;阿比盖尔还在迟疑该如何开口，便听到女王冷静地下令。

&esp;&esp;“荣耀”号旗舰上打出了“开炮”的信号。

&esp;&esp;下一刻，正在混战中的马勒执政官听到了令人魂飞魄散的炮声。

&esp;&esp;六艘加莱赛船上喷射出了一道道火舌，用来作为伪装的上层木栅栏在炮火中破碎。六艘被人们忽视的战船扯掉面纱，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esp;&esp;后备舰队比海因里希家族的舰队更慢抵达战场并非因为反应不够迅速，而是因为他们必须掩饰这六艘加莱赛战船可疑的沉重。笨重庞大的加莱赛船外部落魄，内里却被全部修整过，并安装上了许多门火炮。

&esp;&esp;它们抵达战场后之所以一动不动，是因为它们根本不需要与敌人正面碰撞。

&esp;&esp;它们是六座浮于炮台。

&esp;&esp;六艘加莱赛战船的杀伤堪比战争开始时，双方的年少誓约

&esp;&esp;他听见风，听见潮，听见什么东西被掷出，掉进海里发出轻微声响。

&esp;&esp;他穿过白色海雾，这一天冷得出其。

&esp;&esp;礁石底下是长长的，线一样蜿蜒的沙滩，海水将沙子冲得日复一日地变得更细更白，把飞鸟螃蟹走过的痕迹统统抹去。最后一艘渔船的残骸朽烂，海潮汹涌，礁石城的人几乎不会来到这里。

&esp;&esp;他知道公主会在这里。

&esp;&esp;海雾的尽头，穿着白裙的公主站在涨涨落落的海水里，被掷出的是她的王冠。潮水携裹着那顶细细的银色王冠，它闪烁了两下，消失不见。

&esp;&esp;海风将她的长发说乱，垂落在两侧的手臂肌肤苍白，冰冷的海水将她的脚踝浸泡得泛起浅淡的红色。宽松的白裙紧贴着腰线，在小腿处被打湿，被海风吹向一侧翻卷如转瞬即逝的薄光。

&esp;&esp;“公主。”

&esp;&esp;他低低地喊。

&esp;&esp;“先生。”阿黛尔张开手，看自己泛红的掌心，“他们把‘罗兰’也拿走了，我不是公主了。您可以喊我‘阿黛尔’。”

&esp;&esp;她的声音很平静，手指微微颤抖着。裸露在海风中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因为寒冷，暴起了小小细细的疙瘩。她冻得几乎发抖，却一动不动地站在海水里，没有走过来的意思，只仰着头看他，仿佛在等待。

&esp;&esp;——王后已经怀孕，爱德华拥有直系继承人。尽快离开礁石城，返回盖尔特，不许停留。

&esp;&esp;父亲的信几乎与国王正式宣布彻底剥夺阿黛尔“罗兰”姓氏的消息一同传来，口吻冷酷，不容违背。

&esp;&esp;她站在海水里，一动不动地等着，左手掩在背后，把自己的茫然恐慌藏起来。连王室的姓氏都被剥夺了，她彻底一无所有，她只能站在那里，不说送别也不说挽留。只是假装无事地等着他走过去……或者离开。

&esp;&esp;水声轻轻地哗啦，年轻的家族继承人走过去。

&esp;&esp;“失礼了。”

&esp;&esp;他俯身，左手穿过她瘦如蝴蝶薄翅的肩胛骨，克制地收于她身侧，右手穿过她冷得像冰的小腿，将她从海水中横抱了起来，朝城堡的方向走去低声解释。

&esp;&esp;“天冷了，不要在水里站太久……凯丽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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