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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1页）

&esp;&esp;阿黛尔轻轻念起她母亲死前最后一句话。

&esp;&esp;黎明前的黑夜又冷又长，蜡烛的火苗在女王眼睛里燃烧、跳跃，凝成无数影子——那些过往所有柔弱的、坚硬的、手无寸铁的、无坚不摧的女人。

&esp;&esp;…………………

&esp;&esp;罗德里大主教匆匆地穿过回廊。

&esp;&esp;他知道神殿骑士团正在策划针对女王的阴谋，但他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真的谋杀女王。当女王渡过危险的消息传来，大主教松了口气——为罗兰，为旧神教派，也为……他自己。

&esp;&esp;女王没有死，那么事情就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混乱不会进一步扩大。

&esp;&esp;他这么想的时候，女王行动了。

&esp;&esp;颠茄没有要了女王的命，却反过头来将旧神教派推上险恶的悬崖。

&esp;&esp;通敌叛国，是一个比起异端更不可饶恕的罪名。与雅格大使有联系的一系列旧神教徒皆遭逮捕，罗兰与雅格的仇恨由来已久，消息传开之后，旧神派被痛斥为“叛徒”为人所不耻，威望一落千丈。

&esp;&esp;鲁特帝国听闻阿瑟亲王险遭暗杀之后，勃然大怒，一面对雅格宣战，一面对罗兰王室施加压力，逼迫罗兰废除旧神教派享有的一些特权——大主教可以肯定，这其实就是女王想要的。

&esp;&esp;女王的反击凶狠、迅速，甚至可以称得上早有图谋。

&esp;&esp;她自然是有所谋划，给她警告的人，不就是他吗？

&esp;&esp;大主教感觉自己被两道声音撕扯着。

&esp;&esp;一道在说：你加入骑士团，你发过誓……与自己的兄弟们站在一起，承诺坚守贞洁、清贫、服从神、圣母与骑士团的兄弟，承诺遵守骑士团的规章制度，至死不渝……瞧瞧你都做了什么可怕的事？你出卖了自己的兄弟，你令他们陷入死境……

&esp;&esp;一道在说：你没有做错什么，女王不能死去，罗兰需要她，罗兰经不起新的混乱和战争。她并没有率先对旧神派下手，是他们出卖了国家，他们先忘了荣誉与信条，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esp;&esp;但很快的，被选定者

&esp;&esp;听闻他的脚步声，女王抬起头。

&esp;&esp;“我刚在想你会不会来，”阿黛尔说，“毕竟我刚将一些你骑士团的兄弟们送进了怀霍尔监狱。”

&esp;&esp;“你找我做什么？”

&esp;&esp;话一出口，大主教就感到了后悔，这话听起来就像赴约而至的年轻骑士。注意到这点后，他的语气冷硬起来。

&esp;&esp;“他们会让你付出代价。”

&esp;&esp;阿黛尔合上书，站起身。

&esp;&esp;她没有穿平时的华服，纯白塔夫绸长裙贴着腰肢，勾勒出初春柳枝般的线条。阳光将她的裙子和头发镀上一层浅淡的金色，它们看起来就像教堂穹顶的圣徒凯瑟琳。

&esp;&esp;罗德里大主教意识到，为什么自己有些时候，会觉得女王给他一种熟悉感。

&esp;&esp;在罗兰首都盖尔特的大教堂穹顶上，著名的画家比勒斯特用三年时间完成了一副神启图。壁画上，诸多死去的圣徒聚集在一起，见证神如何拯救世人。其中圣徒凯瑟琳穿着白色亚麻裙，面容之美不似人间。

&esp;&esp;以前大主教没有发觉，但这段时间与女王的接触，让他意识到壁画上圣徒凯瑟琳的脸，分明就是公主时期的女王。

&esp;&esp;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esp;&esp;过去到现在，许多宗教题材的创作，画家们总会以王公甲胄，或者教皇家族的人为蓝本。大教堂修缮时，阿黛尔刚结束她的流放生涯，被兄长詹姆斯召唤回宫。从时间上算，比勒斯特的确有可能见过阿黛尔，而他对她的印象被留在了教堂的壁画中。

&esp;&esp;“所以，我想知道，”阿黛尔说，“神殿骑士团的力量你掌握多少？”

&esp;&esp;“你休想我出卖我的兄弟。”

&esp;&esp;大主教硬邦邦地回答。

&esp;&esp;“我需要你的帮助，罗德里。”阿黛尔直接了当地说，“否则动荡不能平息。”

&esp;&esp;“你还敢向我说这样的话？”大主教难以相信，“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在你利用我的好意，对旧神教派大举屠刀之后？”

&esp;&esp;是的，他被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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