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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2页）

&esp;&esp;不是节日，也不是休息日，坐车的人很少。招平安趴在车窗看渐渐远去的小镇，沿路的树木晃得像模糊的平面图，她的心也像交错成线的道路一样揪成一团。

&esp;&esp;风景越来越陌生，她认不得路了。心底的慌乱很快漫上来，她抓到一颗糖果剥开，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口味，便含进嘴里。

&esp;&esp;直到凉凉的薄荷味冲上鼻腔，苦涩蔓延满口腔，她翻转指尖，才看到绿色的糖纸。

&esp;&esp;淡到忽略不计的甜味没能安抚下莫名涌起的悲观，怕阿择看出异样，招平安只好闭眼假装休息。尾指悄悄被勾起，垂下的眼角偷偷浸出一滴泪，冰冷地滑到下颌消失。

&esp;&esp;到达岑西时是下午，依旧的高楼大厦，马龙车水。不长不短的几个月，招平安已经记不起这座城市的样貌，只觉得哪哪都陌生。

&esp;&esp;订的还是以前住过的宾馆，要坐的公交来了，阿择拉起恍神的她上车。因为是始发车，他们抢到一个座位。

&esp;&esp;岑西的天气并不像曲樟镇，这里的冬天似乎更早，车上的人有的甚至穿起了薄棉袄。

&esp;&esp;阿择魂体化虚站在招平安座位旁，替着挡了些拥挤。他摸了一下她穿的毛衣料子，觉得比周围人穿的薄，“平安，冷不冷？”

&esp;&esp;招平安抬脸，眼神透出一点疲惫。她笑笑摇头，后靠近他手臂些。

&esp;&esp;公交在我等你

&esp;&esp;早在来岑西前招平安就跟覃卫正联络好，说了阿择肉身的事。他依靠人脉查到阿择在一家医院的icu，一待就待了两年。

&esp;&esp;至于阿择的情况她只知道是生了严重的免疫病，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生病。他们要先去探医院的情形，才能制定还魂的计划，

&esp;&esp;做法事前，覃卫正需要提前焚香净身，设坛也是复杂到面面俱备。这事就交给他们，而那个医院，正是以前去过的医院。

&esp;&esp;一切都太巧了，巧得让招平安开始忌讳天意这两个词。

&esp;&esp;像往常那样，他们牵着手，公交开过三站下车。她的手从来没有握那么紧过，像要把阿择的冷刻进骨子里。

&esp;&esp;进到医院，招平安去问诊台问护士，想要探望icu的病人需要什么手续，得到的回答是不允许探望，但是可以在医院规定的时间内消毒后在走廊外看。

&esp;&esp;为了降低感染也控制人数次数，可她无名无分要怎么进去。

&esp;&esp;最后没办法招平安打电话给覃卫正，他百忙中抽空打通关系，让她可以进去看一眼。

&esp;&esp;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分钟，但她已经很满足了。穿戴好无菌服、脚套头套，她看了眼站在外面的阿择，低了低眸跟着护士进了一道门。

&esp;&esp;招平安和阿择说好，让他在外面等，一方面是怕肉、体和生魂相遇有什么差池，另一方面她怕他情绪起伏太过，不利于还魂。

&esp;&esp;icu是个什么地方，招平安只从新闻上见过。现在经过的一个个有着透明大玻璃窗的房间，各种管子插在病床上躺着的人身上。

&esp;&esp;那些人不会动，没有一丝生命力的模样。房间里静置着森冷的器械，只有显示器屏幕上才跳动着曲线。

&esp;&esp;除去医生和护士，那是这里唯一有生气的东西。

&esp;&esp;带路的护士停步，示意招平安看门上的一个名牌。黑字白底的一张纸片，那三个字让她的心脏骤然紧缩。

&esp;&esp;她默默喘匀气，视线缓滞地伸向玻璃窗内的病床。

&esp;&esp;白色的被子平整的铺在那人身上，看不出一丝褶皱。他穿着病服，双臂随意地搁在被面上，掌心摊开，指节显得很僵硬。

&esp;&esp;几乎盖住半张脸的氧气罩，浅绿色的内壁挂着薄薄的水珠，呼吸薄弱到甚至看不到胸口的起伏，如若不是屏幕上的曲线在不停延伸

&esp;&esp;那张苍白若鬼的侧脸，熟悉的眉眼，就是阿择！

&esp;&esp;招平安额头抵着玻璃，难受到垂了眼帘，另只手按在胸口位置，不停地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esp;&esp;身边经过一位护士，她猛地拽住护士的无菌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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