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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第1页）

&esp;&esp;她摸一把宝鸾柔软细腻的脸蛋，轻描淡写：“齐家不过是个破落户，她家的儿郎岂能与我儿相比？我儿是世家

&esp;&esp;宝鸾气得头昏眼花，又委屈又愤怒，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

&esp;&esp;明明已经被气到哭，仍不愿示弱，泪花噙在眼眶里硬生生忍住才没大串往下掉。

&esp;&esp;眉眼倔强，小脸仰着，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好似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esp;&esp;太上皇许多年都没被人顶撞过了，猛地被个小女郎当面顶回来，倒是新奇。

&esp;&esp;但新奇归新奇，养尊处优多年养成的不容置喙仍占上风，他呵斥一声：“放肆！”

&esp;&esp;宝鸾昂着脖子，放肆就放肆吧。

&esp;&esp;上回她就想放肆了，这次干脆过够瘾。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esp;&esp;“赐死我吧。”她再次说，清亮的声音响彻大殿，“我不做人侧妃。堂堂一国公主，没有为人妾室的道理。陛下执意如此，等我到了地府定向阎王爷狠狠告上一状。”

&esp;&esp;“告状？你还要告状？”

&esp;&esp;“有何不敢？冤死之人，自当告状申冤。要是阎王不受理，我就自己来索命。”

&esp;&esp;太上皇气笑了，指着宝鸾：“你……”

&esp;&esp;宝鸾立马接口道：“嗯，我放肆。”

&esp;&esp;大概是气过了头，太上皇倒收起严厉的嘴脸，老小孩较真，不慌不忙往回找补：“你又不是真公主，摆架子给谁看。”

&esp;&esp;宝鸾反应迅速，立刻亮出爪牙回击：“那李家历代封的公主都做不得数了。反正丢人的不是我，谁封的谁丢人。”

&esp;&esp;她身上无双公主的封号是圣人封的，但西伐归来后，镇国公主的封号是由太上皇亲自下旨恩批的。

&esp;&esp;当时班哥为许多人求了恩典，头一个便是宝鸾。

&esp;&esp;她这话相当于把太上皇父子俩都绕进去骂了，而且还是有的放矢，并不能说无理取闹。

&esp;&esp;大殿死一般的寂静，宫人们含胸低头，大气不敢出。连平日最会插科打浑的老中官此时也讳莫如深，被三公主的大胆所震惊。

&esp;&esp;敢这样在太上皇面前说话的人，坟头草都已有三丈高。老中官隐隐觉得眼前的情形似曾相识，说话大胆倒在其次，三公主这般姿态熟悉得很，好像在哪里见过。

&esp;&esp;他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瞧见太上皇半眯着眼，正试着辨认莲台下三公主的模样。

&esp;&esp;太上皇老了，眼睛不中用了，盯着宝鸾的身影瞧了许久，招手道：“你上前些。”

&esp;&esp;宝鸾两手提着裙子，走路像跺脚，几步的距离，走出了威风赫赫的气势。

&esp;&esp;太上皇很少正眼看人，小辈们是何模样，远远地瞧一眼就罢，从未往心里去。从前对宝鸾只是依稀有个印象，知道是个好模样的小女郎。

&esp;&esp;此时乍一眼看清楚，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这幅得天独厚的面孔配上傲气刚烈的神情，像极了某个旧人年少时意气风发自命不凡的样子，冲击力极强。

&esp;&esp;太上皇按着隐隐跳动的太阳穴，心情复杂。宝鸾一时不小心流露出不耐烦的眼神，他也没有追究。

&esp;&esp;神思飘忽，嘴里问：“你既不肯屈居人下，那让你做正妃如何？”

&esp;&esp;宝鸾从跳起来大声喊话的那刻起，就做好了喝毒药吊白绫的准备，本以为太上皇又要说什么气死人的话，结果峰回路转，他竟主动示好。

&esp;&esp;宝鸾蓄势待发的火力堵在半空，上不来下不去好不难受。怀疑的目光看过去，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esp;&esp;老中官见气氛有所缓和，便想卖宝鸾一个面子，提醒她快些应答。刚要动作，听见太上皇竟耐着性子再次出声重复。

&esp;&esp;“许你正妃之位，还不快谢恩。”

&esp;&esp;宝鸾刚刚平复下去的火气噌地一下又冒上来。晚了。她嘀咕。什么许不许的，她都没说过许班哥正夫之位呢。

&esp;&esp;又是赐死又是威胁的，打一巴掌给一个枣，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呢。

&esp;&esp;“我不要。”她鼓着腮帮着说。

&esp;&esp;因为声音小了许多，不像刚才大声嚷嚷，太上皇耳背一时没听清楚，老中官贴心地回禀：“三公主说，她不要。”

&esp;&esp;“不要什么？”太上皇问了句毫无意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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