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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2页）

&esp;&esp;加急文书一到面前，皇帝便下了旨，令太医院指派三位太医赶往江阳，同军医和当地大夫，一同研制出瘟疫的解药。

&esp;&esp;陈院使传了皇帝口谕到太医院，堂中顿时鸦雀无声，太医们面面相觑，却又十分默契的没有人站出来答话。

&esp;&esp;皇帝有旨，前往边关救急的太医，皆赐黄金千两，另能加官进爵，蒙荫子孙。

&esp;&esp;旨意已下，必然不能抗旨不尊，但众人皆知边关危急，稍有不慎就会把小命留在那里。

&esp;&esp;再多的钱，再大的官，也得要有命来享，宫中太医大多出身不低，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能习惯黄沙莽莽的边疆，更不论瘟疫来势汹汹，一个不注意染上，可就得不偿失了。

&esp;&esp;陈院使等了半天没人应，左右环顾了一眼，沉声开口：“先贤医圣《伤寒杂病论》你们可有细读？”

&esp;&esp;这是医道入门必学典籍，无人不知。众人不懂陈院使的意思，却还是先附和肯定了。

&esp;&esp;陈院使已到古稀之年，头发已经花白地不成的样子，佝偻着腰，一身沧桑，可他目光却是坚定的。

&esp;&esp;“《伤寒杂病论》序之有言：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但竞逐荣势，企踵权豪，孜孜汲汲，惟名利是务……”

&esp;&esp;陈院使声音不大，吐字却格外清晰，太医们才听了心怀天下

&esp;&esp;陈院使之言振聋发聩，在堂中有了回声，直叫人手足无措，无地自容。

&esp;&esp;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但生死面前，不自觉的就会生出退却之意，这是人的本能。

&esp;&esp;但人活在世，总有理智战胜本能之时。

&esp;&esp;“边关万千将士，哪个不知刀剑无眼，随时会丧命？哪怕血流成河，却也始终义无反顾。”陈院使叹息一声，心有不甘：“若非我一把老骨头，禁不住颠簸怕死在半路上添麻烦，这会就该在去江阳的路上了。”

&esp;&esp;“你们先回去和家中商议，若愿去的明日一早告知我结果，后日出发前往江阳，偌大个太医院，应该也找得出三个为国为民，心系天下的良医来！”说罢这句话，陈院使便背着手，摇头进了内间，那背影说不出的失落。

&esp;&esp;皇帝旨意中并未指定某位太医，只让陈院使视情况安排，陈院使体恤，才让太医们各自商议，但圣旨已下，不可抗旨不尊，若没人主动站出来，也必然会定下三人，只是不知这使命会落在谁身上。

&esp;&esp;“这可怎么办？”

&esp;&esp;“去还是不去？”

&esp;&esp;“此去艰难……可不易啊！”

&esp;&esp;“我独一个，上有老母，下有幼儿，我要去了，可不天塌了。”

&esp;&esp;堂中吵作一团，众人面如菜色，愁眉苦脸，显然做不下这个决定。

&esp;&esp;太医院现有太医三十余人，好几位老太医上了年纪，都是伺候先帝的人，比陈院使也年轻不了多少，于情于理都该排除在外的。

&esp;&esp;年轻体壮的太医不少，估摸着若无人主动请缨，必然是要从他们中间选择的。

&esp;&esp;这样一来，最忧心的还是成了他们。

&esp;&esp;众人还在讨论着，裴渊立于角落，面色冷凝，一言不发。

&esp;&esp;闵旭踱步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眼，问：“裴大人，你会去吗？”

&esp;&esp;裴渊无动于衷，连看都没看闵旭一眼，就抬脚走了出去。

&esp;&esp;临近三月，春日气息正浓，阳光洒在身上生出几分暖意，裴渊在狭长的宫道站立了片刻，看着眼前一片朱墙绿瓦，目光如水。

&esp;&esp;停顿了好一阵，才又迈开脚步，调了头往雍和宫去。

&esp;&esp;雍和宫的宫人见了裴渊，态度是说不出的恭敬，也没通传就开了宫门迎他进去。

&esp;&esp;裴大人常往来雍和宫，有些什么风吹草动，宫人们也渐渐地听进了耳朵里，也不知谁说的，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边已经点了头，不日就要下赐婚的圣旨。故而，雍和宫的人对待这位朗逸冷峻的年轻太医，态度更加恭谦。

&esp;&esp;裴渊倒没心思去理会他们意味深长的目光，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明翘正在门口，看到他来忙行礼，压低了声音：“裴大人，公主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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