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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就这样!炸!炸他!狠狠地炸死他们!”临时阵地后方没有奉命参战的辅兵们,在王大胖的组织下,扯开嗓子大声替自家弟兄助威。然而,让他们略微赶到失望的是,无论是黄家兄弟操纵的火炮,还是刘子云指挥的掷弹车,操作起来都非常麻烦。没等死局
&esp;&esp;阿速骑兵像潮水一样疾驰到车墙前,抛出链锤,然后又像潮水般从车阵左侧遁去,一浪接着一浪,无止无休。
&esp;&esp;每逢浪起,便有二十多枚链锤带着呼啸砸入车墙,溅起一串串凄厉的血花。
&esp;&esp;每逢浪落,便是阿速弓箭手逞威之机,只见他们分成小股,东一簇,西一簇,在距离车墙六十余步的正面,将雕翎沿着链锤砸出了缝隙,不停地射入车阵。将红巾军士兵射得防不胜防,疲惫不堪。
&esp;&esp;罗刹人的大叶子铁甲和朱八十一用水锤锻造的板甲,都有非常好的防御力。但再好的甲胄也不可能将人的全身上下遮挡的全无缝隙。随着时间一寸寸推移,很多身穿罗刹甲长矛手胸前都扎了五六根雕翎,走路时像刺猬一般摇摇晃晃。虽然不足以立刻致命,但血流得太多太久,依旧令人头晕目眩。
&esp;&esp;身穿板甲的亲兵,则更多死于链锤之下。因为板甲防御力强,他们都被朱八十一推到第一线去填补空档。所以无论阿速军中的弓箭手,还是冒着被手里炸翻的骑兵,都把他们当成了第一打击目标,只要看到,就齐心协力痛下杀手。
&esp;&esp;亲兵什长张狗蛋从面甲和颈甲的衔接处,扯下一支箭,狠狠扔在地上,然后顺手从地上的袍泽尸体旁捡起一根长矛,奋力投向车墙外的一名阿速骑兵,将后者推下马背,牢牢钉在了地上。
&esp;&esp;下一个瞬间,一枚凌空而至的链球,正中他的面门。张狗蛋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轰然倒地。
&esp;&esp;“狗蛋——!”与张狗蛋同一个村子里出来的齐二秃子跑上前搀扶,却只扶起了一具头颅破碎的尸骸。他大声哭喊着,从血泊中捡起另外一根长矛,奋力掷出。然后不管不顾地跑到另外一具袍泽的尸体旁,从后者手中夺过另外一根长矛,举起来,身体后仰,当作标枪再度投向敌军的战马。
&esp;&esp;数枚链球同时砸中他的身体,以防御力而著称的新式板甲挡住了链锤的尖刺,却无法卸掉链锤上面的力道。齐二秃子张开嘴,喷出数片破碎的内脏。然后挥舞着短刃冲出车墙,挡在了一群高速本来的战马前,宛若一个身穿银甲的天神,顶天立地。
&esp;&esp;这一刻,他的身影永远的凝固在青史当中。
&esp;&esp;“二哥——!”看到齐二秃子战没,众长矛兵双目欲裂。举起手中的长矛,接二连三朝车墙外的骑兵掷去。
&esp;&esp;六名阿速骑兵被长矛射中,惨叫着落马。更多的链球从下一波骑兵手中飞出去,砸到车墙后红巾军长矛手身上,造成同样数量的伤亡。
&esp;&esp;仗打到这种地步,已经完全成了意志力的比拼。一方凭着祖一辈,父一辈做强盗做出来的骄傲,不肯轻易放弃。另一方则凭着求生的本能和七个月的严苛训练,苦苦支撑。
&esp;&esp;站在紧贴着车墙处的两百名刀盾手,伤亡已经逼近三分之一,先前整齐的队形,早已千疮百孔。
&esp;&esp;紧贴在刀盾手身后的三百长矛兵,伤亡率也超过了两成。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死亡或者重伤,即便是轻伤,也波及了内脏和骨骼,今后能重返战场的机会无限接近于零。
&esp;&esp;然而,他们却没有像去年在徐州城外那次一样,仓惶后退。
&esp;&esp;队伍中的牌子头没退,百夫长没退,千夫长没退,都督大人也始终站在了第一线。作为士兵,他们有什么后退的理由。
&esp;&esp;况且两条腿无论如何跑不过四条腿,即便投降,也有沛县的先例在眼前摆着,同样是死,为什么不像齐秃子那样,死得像个男人?!
&esp;&esp;又一波阿速骑兵疾驰而来,高高地扬起手臂。
&esp;&esp;“掷!”伊万诺夫亲自带领十名臂力出众的士兵,将手中长矛迎面向他们投了过去。
&esp;&esp;一丈四尺长的长矛刺破空气,发出尖利的呼啸声。像穿豆腐一样穿破铁甲,将四名阿速骑兵牢牢地钉在了战马的脊背上。
&esp;&esp;受了伤的战马连蹦带跳,将骑兵小队的阵形搅得七零八落。即便如此,仍然有三名阿速骑兵将链球投进了车墙后,将一名躲避不及的长矛兵砸得当场气绝。
&esp;&esp;“轰!”黄二狗掌控的火炮,再次射出铁弹丸,将数匹疾奔而来的战马,挨个扫倒。又是一枚跳弹,后续的蒙元骑兵惊恐地看着在地上继续打转的血球,犹豫着将坐骑放缓。
&esp;&esp;又一波骑兵从更远的地方冲来,推着他们,继续向车墙迫近。“找死么?巴尔博的脑袋还在那挂着呢!”马背上,百夫长破口大骂。同时拔出刀来,冲着被自己追上的士兵乱砍。
&esp;&esp;已经心生畏惧的阿速骑兵,“嗡”地一声,像苍蝇一般再度发起冲刺。前进,可能被炮弹打死,被手雷炸死,被弓箭射死。但好歹还有活下来的希望。如果后退的话,连右翼副千户巴尔博都被达鲁花赤大人毫不犹豫地砍了,他们这些小兵谁肯怜惜?
&esp;&esp;“轰!”“轰!”“轰!”“轰!”数枚手雷凌空爆炸,将四名骑兵推下战马。但其他骑兵却拼命磕打马镫,继续向寨墙迫近,迫近,迫近。
&esp;&esp;一排的羽箭飞来,将另外五名骑兵成了刺猬,剩余了骑兵依旧拼命磕打马镫,将坐骑的体力压榨到最大。
&esp;&esp;又飞来一波手雷,落在马蹄下,“嗤——嗤——”冒着白烟。阿速骑兵或者被炸死,或者纵马从手雷上跳了过去,扬起手臂,摔动罪恶的链锤。
&esp;&esp;从车墙后投出来的长矛,抢在链锤脱手之前,将数名骑兵射翻。
&esp;&esp;依旧有十余枚链锤落入了车墙后,又溅起了一片血光。
&esp;&esp;敌我双方已经彻底陷入了苦斗当中,以二比一甚至一比一的交换比,不断加大了双方的伤亡。只有阵地中的三门铜炮偶尔射出一颗铁球,才能将这个比例迅速提高到三比一甚至四比一。然而三门铜炮的发射速度却又缓慢得令人发指,往往敌军已经冲过来五、六波了,才能突然发威一次。并且大多数情况下都形不成跳弹,无法一炮克敌。
&esp;&esp;“蓬!”弓箭兵百夫长许达手中的角弓断了弦,反抽回来,打在他的脸上溅起一团血花。
&esp;&esp;“嘎嘎嘎、当!”一辆精心打造的掷弹车也支架破裂,像个力尽而死的勇士般,缓缓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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