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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3页）

&esp;&esp;谢姮摇头，冷声道：“一定不是他。”

&esp;&esp;一定不会是他。

&esp;&esp;谢涔之斩妖除魔，正直凛然，他的剑尖只会指向魔。

&esp;&esp;她永远不会与他站在对立面。

&esp;&esp;除非……她也成了魔。

&esp;&esp;长期浸在魔气浓郁之地的人，就算道心坚定，也极易成魔。

&esp;&esp;但谢姮记得师尊说过，她天生仙骨，虽不知来历，但也绝不会成魔，就算她长期呆在禁地，每一滴血中都流动着魔气，她也只是谢姮，不会成为屠戮生灵的魔。

&esp;&esp;师尊是这么和她说的。

&esp;&esp;师尊传授她心法剑术，更不会骗她。

&esp;&esp;可谢姮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从前那魔头说过的话。

&esp;&esp;——“黑暗生于光明，长期游走于明暗之间，谢姮，你分得清自己是魔还是人么？你困住了本君，自己亦被困在此地，你与本君又有什么区别呢？”

&esp;&esp;她和魔有什么区别呢？

&esp;&esp;肩上的印记，又究竟是不是魔纹？

&esp;&esp;谢姮眼尾猩红，猛喘一声，身侧的思邪剑突然感受到主人的气息波动，发出微微的嗡鸣。

&esp;&esp;舒瑶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惊叫一声，“谢姮！你怎么了！”

&esp;&esp;谢姮猛地闭目。

&esp;&esp;那魔头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esp;&esp;脑海中还不断地闪现着谢涔之的身影。

&esp;&esp;谢涔之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即便有短暂的温柔，却也像天上的云，若即若离、高不可攀，这样的人让她无法焐热，也决不会给予旁人多少温暖。

&esp;&esp;这就是谢涔之，她用了整整一百年，所了解的谢涔之。

&esp;&esp;所以她能等。

&esp;&esp;只要日子够长，他总是会喜欢她的。

&esp;&esp;可……可若她真的成了异类，成了魔呢？

&esp;&esp;谢姮始终忘不了那年，谢涔之是如何一剑斩下入魔的师弟的头颅的。

&esp;&esp;当时雪下得很大。

&esp;&esp;谢姮呆呆地看着倒地的师弟，谢涔之冷漠地收回了剑，黑瞳深处反射着冰凉的雪光，他对她说：“被心魔驱使，今日不杀他，明日他便犯下杀孽。”

&esp;&esp;她不明白，又不依不饶地问他：“可是，他不仅是魔，他也是我们的师弟呀。”

&esp;&esp;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师弟啊。

&esp;&esp;谢姮不明白，她懵懂地望着她，没什么记忆的她，一向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都是这样直接向谢涔之求教。

&esp;&esp;谢涔之突然笑了一声。

&esp;&esp;他甚少笑，薄唇掠起慑人的弧度，却比雪还要冷。

&esp;&esp;他屈指轻弹她眉心，说：“阿姮，我是谢涔之，亦是陵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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