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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3页）

&esp;&esp;他冰凉柔软的乌发垂下，如蔓如织又如罗网，几乎遮住满眼雪色。

&esp;&esp;他撩开她的发，指腹蹭去她额上的汗水，而后俯下身来。骤暗的光影中，他眸底如雨后急晴的一丛光，照在海外孤悬的岛屿上，分明温暖，却又彻骨寒凉。

&esp;&esp;“永远都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esp;&esp;他的吻，轻轻印在她白皙的耳垂，

&esp;&esp;“我是你的，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esp;&esp;耳垂上的吻，炙热而小心翼翼，像是在亲吻自己最珍贵的宝物。

&esp;&esp;她一直是端坐在云端的观音，不懂人世间的爱欲，亦是不屑于去懂得。

&esp;&esp;而他，是在地狱里挣扎不休的恶鬼。

&esp;&esp;他仰起头，看见五彩琉璃光从云层透入，照射在他干裂而丑陋的皮肤之上。

&esp;&esp;观音娘娘纯白的衣裙上流过莲花纹路，她的颈上缀满雪色，她的面庞永远清高，不屑于向人世投来一眼。

&esp;&esp;于是，他精心布局，将她亲手摔碎。

&esp;&esp;再亲手，一点一点地为她塑好神像。

&esp;&esp;引诱她，对他产生无可取代的依赖与爱意。

&esp;&esp;这个世上，他不需要其他任何人的感情，只要她的，也唯有她的，才可以令他振奋。

&esp;&esp;像是春水一般，滋润着干涸龟裂的土壤。

&esp;&esp;普熏十方，莲花座上的观音，她垂眸看着世人，从来不肯亲临到人间来看一看，那么，就让他伸手拽她一把，让她降临到他的怀里吧。

&esp;&esp;让那时时吟诵着佛偈的口，吐出爱语。

&esp;&esp;让那时时拈花的指，挑动情潮。

&esp;&esp;他就是，这样的恶人啊。

&esp;&esp;如今，他的观音，就要困在他亲手铸造的佛龛之中，永远都逃不出去了。

&esp;&esp;谢玉京感到从灵魂深处传出的战栗，一股一股，腾升而起。

&esp;&esp;怀里的她是初春新化的雪，而他就枕在这雪中，心脏满足的几乎要爆裂开来。少年的神情像是新生的婴儿，在感受着圣洁的光辉那般。

&esp;&esp;他修长的手指，坚定地、果决地捞出了一轮明月。

&esp;&esp;他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明月。

&esp;&esp;又化身成了某种牙齿尖利的兽类，拨弄着珍贵的果实而舍不得下口。

&esp;&esp;他抱起她，坐到椅子上，忽地被她紧紧地抓住了手臂，

&esp;&esp;“我好热。”

&esp;&esp;她像是脱水的鱼，嘴唇微张，可见一排洁白的贝齿。诱得他覆于其上，恶劣地夺走她最后一丝呼吸。

&esp;&esp;让她颤抖，让她慌乱。

&esp;&esp;让她手指痉挛地陷入他的黑发之中。

&esp;&esp;箭在弦上，她忽地泪流满面地推开他，

&esp;&esp;“我们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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