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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随即他掏出一块陈旧发白的蓝色手帕塞进关有寿的裤兜，“钱不多，你先用着，晚上我去队里替你再支一点，别舍不得用，到时候从工分里扣就行。”

&esp;&esp;关有寿抱紧女儿的身子一僵，吐了口气，“谢了，兄弟。”言罢，他内疚地看了眼对方，转身往院子跑去。

&esp;&esp;不是他不真言相告，而是身上空空如也，随身携带的那点家底，也不知在私底下能换多少。

&esp;&esp;大门口一侧竖挂着一块斑驳老旧的牌子，顾如初琢磨着上面那些少了笔画的大字应该是海阳县人民医院。

&esp;&esp;海阳县，莫非附近还有大海？要是能找到史书就好了。

&esp;&esp;“大夫，麻烦你老快瞧瞧我家闺女。今儿中午，孩子掉进山沟沟，脑袋破了一个大口子，到刚才才醒。”

&esp;&esp;顾如初好奇地注视着眼前一身白大褂老者，尤其小眼神更是一直偷瞄着那一身发黄的白大褂。

&esp;&esp;多晦气呀！

&esp;&esp;老大夫摆手示意关有寿别说话，饶有兴致地蹲下身，先检查一遍小丫头脑袋上伤口，没好气地瞪了眼他。

&esp;&esp;关有寿不解地眨了眨眼，看向妻子和哥们，这是啥意思？可惜那几位眼也不眨盯着老头子的一双手。

&esp;&esp;“小丫头，有没有想吐？”

&esp;&esp;顾如初果断摇头。别说只有伤口有点疼，就是真想吐，她也能说真话，她都能想象得到家里有多穷。

&esp;&esp;不管什么朝代，贫穷的农家本就没几个闲钱，最怕的便是有个病灾，请大夫医治无疑是一件天大的事。

&esp;&esp;何况还是借钱看病，看情况这债还得父母负担。她就是真得病，只要有一口气在，记忆里后山就能采草药。

&esp;&esp;“那就没事。小朋友，知道自己叫啥名字，现在几岁？”

&esp;&esp;顾如初微微蹙了蹙眉，小朋友是不是小友？她该如何称呼老人？瞟了眼大家，“我是关平安，今年六岁。”

&esp;&esp;“老同志，你看……”

&esp;&esp;“看啥看？孩子没事，有些缺血，多给孩子补点营养。”老大夫顿了顿，瞟了眼他们神色，“我给孩子开条红糖单子。”

&esp;&esp;关有寿激动地连连致谢。奶糖可以不用糖票花高价就行，他正愁没糖票给孩子买红糖，真是大好人。

&esp;&esp;叶秀荷迟疑地看了看自己男人，咬了咬嘴唇，期期艾艾地抓了抓衣角，“大夫，我想让孩子住院。”

&esp;&esp;关有寿一急，连忙拉她到身后，身子一遮，讨好地笑了笑，“您老别见怪，我们两口子就这俩孩子，她是太担心，不是信不过您老。”

&esp;&esp;“是呀，我们村里离城里远，来一趟不容易。大夫，麻烦您老再替我闺女好好瞅一瞅，她从小身子骨就弱。”

&esp;&esp;顾如初看着他们卑微的神情，鼻子一酸，跳下凳子，伸手拉住父母的衣角，在地上跳了跳。

&esp;&esp;叶秀荷吓到慌忙抱起她，“哎哟，傻闺女，不能跳，才止住血呢，头晕不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sp;&esp;顾如初搂紧她脖子，笑眯眯地看向他们，“爹娘，安安是真好了。”

&esp;&esp;“是个好孩子。”老大夫失笑地摇了摇头，将单子递给关有寿，“实在不放心就住一晚，顺便包扎一下伤口。”

&esp;&esp;最终关有寿还是决定先住院一晚，明天再去招待所。他也担心半夜孩子发烧，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临时找谁帮忙？

&esp;&esp;换钱

&esp;&esp;夕阳西下，落日最后的一道晚霞照进窗户旁的一张病床上，床上一对双胞胎已经累极而睡。

&esp;&esp;关有寿特意朝妻子使了一个眼色，瞟了眼其他三张病床上的病人，让她照顾好孩子们，自己推着兄弟出了病房。

&esp;&esp;望着马振中架起牛车离开的背影渐渐不见，关有寿转过身去了厕所，蹲在那等了片刻，见无人他解下裤腰带。

&esp;&esp;——黑色油纸包一揭开，露出一根小黄鱼、还有一个类似护身符的小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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