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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2页）

&esp;&esp;每一步都像是迈在云彩上，水汽凝结在她的脚下，又在她抬起脚的时候无声碎去。

&esp;&esp;客厅里的气氛一直不太好，褚年的妈妈喉咙里有醋，舌尖上有刺，累极了的褚年光是撑着不睡就已经用光了所有的气力，连回嘴都懒了。

&esp;&esp;糖醋排骨褚年妈妈没做，外面买回来的卤肘子烩了烩就是最硬的菜，她儿子喜欢的虾仁蒸蛋是少不了的，此外就是些重油炒的青菜，这些菜不止油重，盐还放得多——回了婆家，要是余笑自己不动手，她就得吃这些。

&esp;&esp;可笑的是做这样饭的人天天说别人照顾不好她的儿子，就像明知道自己儿子出轨却习以为常的人，总是在餐桌上指点江山教着他们做人的道理。

&esp;&esp;恶心，从里到外从头到脚的恶心。

&esp;&esp;褚年最先发现了余笑的脸色不对，看她站在桌边不动，拉了一下她的衣摆。

&esp;&esp;“你怎么了？”

&esp;&esp;余笑不说话。

&esp;&esp;褚年的爸爸先开口了，和颜悦色地对“余笑”说：

&esp;&esp;“余笑，怀孕了你得懂事儿一点，好好照顾孩子，为母则强知道么，以前就算了，以后不能再任性了。”

&esp;&esp;就在褚年还没想好该怎么回话的时候，余笑抬起了头盯着褚年的爸爸：

&esp;&esp;“你教训谁呢？”

&esp;&esp;端坐上席的褚年爸爸脸沉了下来：

&esp;&esp;“褚年，有你这么跟爸爸说话的吗？”

&esp;&esp;“有啊，我就是啊，我不光会说呢！”

&esp;&esp;一只手抓紧了木桌的边角，余笑猛地使力，一下子把整张桌子都掀翻了。

&esp;&esp;滚热的肘子从汤碗里被甩了出来，带着酱汁往褚年爸爸的身上扑过去，带着酱油汤的虾仁蒸蛋整盘一起滑翔，正落在了褚年妈妈的腿上，最幸运的是褚年，他现在的身体够瘦，两条腿抽出来抱紧在椅子上，躲过了筷子碗碟和油汁里泡着的蔫菜叶子。

&esp;&esp;就算这样，他的鞋上还是沾了汤汁。

&esp;&esp;一片狼藉，伴着褚年父母的惊呼和叫骂。

&esp;&esp;“你以为你教出来的是什么好东西吗？我告诉你，你以后每个月只能从我这拿到最低生活保障，有种你就去闹，闹到我丢了工作我就直接去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esp;&esp;余笑看见了一旁的褚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esp;&esp;“你想要孙子是吧，我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让你们最后看一眼你们的那个孙子，他马上就去做手术流产，我们马上离婚，然后我去就结扎，结扎不够就做切除手术，务必让你们断子绝孙。”

&esp;&esp;褚年的爸爸不顾身上的疼，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儿子”：

&esp;&esp;“褚年，我看你今天是疯了。”

&esp;&esp;“疯了？哈……我从小到大最怕被人说是疯了，其实疯了才过得痛快啊！”

&esp;&esp;余笑真的在笑，她自己知道。

&esp;&esp;“哦，我还得告诉，我喜欢男人，以后前面我用不上了，永远用不上了。”

&esp;&esp;褚年的眼光已经变成了惊恐，他看看余笑，又看一眼自己的爸，猛地去扯余笑：

&esp;&esp;“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esp;&esp;余笑转头看着他，目光里是癫狂到极致的冷静：

&esp;&esp;“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知道你是在怎么个垃圾堆里生出来的下贱货色么？”

&esp;&esp;褚年也动了火：“你够了！”

&esp;&esp;“不够！这才到哪儿？养出个儿子恨不能把妻子一家的血都喝净了，原来当爹的就是这么教的，手把手地教！当畜生一样地教！”

&esp;&esp;褚年的手猛地握拳，却没有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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