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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1页）

&esp;&esp;因与赵曦月说话耽搁了一些功夫，?谢蕴回到谢府时天色已尽暗了，两盏红灯笼悬挂在谢府的门檐，照亮了牌匾上的“谢府”二字。

&esp;&esp;大门前停着两辆马车，?人来人往错落有序地将车上的行李一箱箱地往里运。

&esp;&esp;站在门口指挥小厮们动作的苏管家一面叫他们手下当心，一面朝着谢蕴回来的方向不住地打量。远远瞧见了独自往谢府大门走来的谢蕴，?忙舔着脸笑迎了上去：“二少爷回来了？老爷吩咐小的早此处等着二少爷呢，说是让您回来先到他书房一趟。”

&esp;&esp;谢蕴略点了下头，?视线在小厮从马车上般下来的匣子上一扫而过。

&esp;&esp;“二少爷还不知道吧，?大少爷今日也从书院里头回来了，这些都是大少爷带回来的土仪。”苏管家也跟着他的视线看了那些物什一眼，?眼中尽是掩盖不住的骄傲，“听说大少爷在书院考了天字甲等，?里头有不少东西都是山长亲自为大少爷置办的。”

&esp;&esp;不怪他多话，?谢家大公子谢鸾，?在谢府中的声望并不亚于身为首辅的谢时。

&esp;&esp;他自幼天资聪颖，?由谢时亲自启蒙十四岁中解元，?十五岁中会元。就在大家以为他会一鼓作气在，只称得上是中规中矩，毫无出彩之处，哪里像是沈笑教出来的学生？

&esp;&esp;沈笑？

&esp;&esp;谢时忽然就想明白了些什么，“你不参加会试，是沈笑的意思？”

&esp;&esp;“老师说锋芒太盛则易折，让我缓两年再考也是一样的。”谢蕴淡道。若是谢时瞧地仔细些，会发现他儿子一向古井无波的眸子里在说到此事时突然闪过了一道异芒。

&esp;&esp;他和谢鸾同龄，也是同科。

&esp;&esp;只是没料到谢鸾也会延后再考。

&esp;&esp;谢蕴的手指换换摩挲着杯盏上的花纹，垂眸不去看谢时蹙着眉头想事情的脸。

&esp;&esp;不过就算他看了，谢时眼下也不会发现什么不妥，他的脑海中，正被一个人给牢牢占据了。

&esp;&esp;那人出身江南世家，八岁时就小露头角，十六岁三元及就会肥起来啦

&esp;&esp;

&esp;&esp;五月初五，?端午节。

&esp;&esp;过节的日子，本就喧闹的京城里更是热闹了几分。家家户户都早早地在门前挂上了艾草和菖蒲，走街串巷的小贩挑着热腾腾的粽子四下叫卖，?贪嘴的小童攥着娘亲给的铜板买了一个，一抬手，?露出了系在手腕上的五色线。

&esp;&esp;天上万里无云，时不时地飘过几只风筝，?被细线引着，?在空中摇摇晃晃地飞着。

&esp;&esp;可惜今年放风筝的人数显然比往年少了许多，不外其他，?盖因不知哪位贵人人闲钱多，来了兴致要办一场龙舟赛，?拿了头名的队伍可以拿到五千两赏银。一时间，?惹得江岸边人头攒动，?还有好事的开了盘口，?赌一赌哪支队伍可以拔得头筹。

&esp;&esp;“六哥，?你觉得该押哪支队伍？”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传来一管娇甜的嗓音，?赵曦月大半个身子都压在扶栏上，兴致勃勃地问着自己身边满脸无奈地赵曦珏。

&esp;&esp;放着茶楼里头视野空旷又清闲的雅座不要，非得往人群里凑，还美其名曰“与民同乐”，?她赵曦月也算得上是独一份了。

&esp;&esp;抬手将马上要窜出扶栏的妹妹捉回自己身边，?赵曦珏朝着正休整旗鼓的几支龙舟，下巴朝着中间那条较其他船只船身要更为窄小细长的龙舟扬了扬：“十七号。”

&esp;&esp;赵曦月才要抱怨他揪自己下来的举动，闻言立刻将目光转到了他说的龙舟上：“咦，那不是上一场堪堪过关的龙舟么？”她回过头，鄙夷地扯了下嘴角，?“眼光真差。”

&esp;&esp;赵曦珏扬眉：“自己问了又不信，温瑜，你说这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esp;&esp;被点名的谢蕴负手而立，连余光都不分给他丝毫，摆明了是不想掺和到这对兄妹之间幼稚的争吵中。

&esp;&esp;今日过节，畅书阁里的众人照例有一日休沐。不必进宫，谢蕴早早地带着节礼去了封寒府上。回来时十五说自己从未见过京城里头是怎么过端午的，央谢蕴去街上看看热闹。

&esp;&esp;谢十五在庆阳时在外头野惯了，入了京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琼华院里头，早就憋坏了。难得出来一趟，又恰逢过节，自然不想什么热闹都不看就又闷回府里。左右无事，谢蕴便随了十五的小心思。

&esp;&esp;结果还没开始逛，就撞见了正要去江岸边看赛龙舟的赵曦月兄妹俩。

&esp;&esp;于是凑热闹的人又多了两个。

&esp;&esp;赵曦月鼓了鼓腮帮子，冲赵曦珏做了个鬼脸。灵动的眸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死活不敢往谢蕴身上瞟。

&esp;&esp;她这种躲躲闪闪的情况已经持续几天了，甚至比他刚到畅书阁那日还要过分一些。虽说没把赵曦珏当挡箭牌躲在他身后不肯露面，可看向他的视线却总是飘忽来飘忽去的，就是落不到他的身上。

&esp;&esp;完全没有了那日她盯着自己非要探个究竟的执着样。

&esp;&esp;“六公子，你为什么觉得能拔得头筹的会是那只龙舟啊？”一个眸色清冷不欲回答，一个目光闪烁不敢接话，谢十五左看右看，挠着脑袋不耻下问。

&esp;&esp;赵曦珏转了一下折扇，冲谢十五勾了勾手指，假装没瞧见身旁伸长了耳朵想听自己有何解释的小丫头，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你看看那只龙舟上的人和其他几只龙舟上的人有什么不一样？”

&esp;&esp;谢十五打眼望去，被赵曦珏点了名的龙舟上头整整齐齐地坐了两排人，他们穿了一身玄色短打，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了黝黑精瘦的手臂。不同于其他几只龙舟上的大汗淋漓，他们脸上却鲜有汗迹，有几个甚至还有闲心同身旁的人说笑。

&esp;&esp;“他们之前藏了实力，甚至远远落后于其他龙舟，只做到恰巧入围的水平，为的就是抬高自己的赔率。”赵曦珏点了点不远处拿着纸笔正记录着来人所押注数的人，“待肥羊都入了套，他们再一举夺魁，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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