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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1页）

&esp;&esp;梦中所见的事仅仅只是些许碎片就已经搅地她心神不宁，虽说有赵曦珏开解，可后来又有赵曦和回来的事，才十岁多点的孩子，哪里分得出心神再去想赵曦云的事。

&esp;&esp;“若非四皇姐处处刁难，说不定也没有后来的事了。”

&esp;&esp;这倒不是她阴阳怪气地翻旧账，平心而论，以她当时的受宠程度，想要给赵曦云小鞋穿实在是太简单了。旁的不说，光是她害自己落水一事，只要自己三天两头地在太后和建德帝面前“虚弱”一阵，她指不定还要抄多久的佛经呢。

&esp;&esp;“所以四皇姐，今日我不带偏见地同你说一句，就你这作天作地的劲儿，会有今日的境地，当真怨不得旁人。”她托着腮，懒洋洋地说道。

&esp;&esp;绷着说了好一阵话，没见到预想中的歇斯底里，赵曦月的精神一下子便松泛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就拿出了平日里的懒散模样。

&esp;&esp;倒是让习惯了同她横眉竖眼的赵曦云不大自然地转开了视线，低声道：“我的苦处，你懂什么？”

&esp;&esp;虽说没有应下赵曦月对于“自作自受”的说法，但说话的语气已是比方才松动了不少。赵曦月心下稍安，承认自己的错误远比把错误归咎到他人身上要难，赵曦云没有因她方才的那番话翻脸，可见这连日来的禁足并非毫无用处。

&esp;&esp;或许她自己也不是没有想通，只是缺了一个人给她一个台阶下。

&esp;&esp;是以，她也放柔了神色，难得应和了一句：“我不是四皇姐，自是不懂的。”

&esp;&esp;说来也奇怪，即便是在她来到凤栖宫之时，她也不觉得自己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同赵曦云谈话。事实上，她都做好了同赵曦云彻底撕破脸的准备……

&esp;&esp;不对，她们早就撕破脸了，应该说，她已做好了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的准备。

&esp;&esp;反正她与赵曦云不和大家都心知肚明，四公主府的那点子破事更是传得风言风语络绎不绝，由她逼着赵曦云和离，算是情理之中。

&esp;&esp;——这也是当时为什么武令哲要撺掇武令其来求自己的原因。

&esp;&esp;她骄纵跋扈的名声在外，做什么都不奇怪。

&esp;&esp;可偏生是在这样的心理准备下，她却没能见到预期的画面。甚至于，在她见过柳妃存了气、疾言厉色地训了赵曦云一通之后，居然也没起多少龃龉，而是这般顺着话题聊到了华灯初上。

&esp;&esp;可以说是十几年来的头一遭了。

&esp;&esp;点了灯火的屋子顷刻亮堂了许多，隔着灯罩的烛光打在脸上，在赵曦月无甚血色的脸舔了些暖意，她拢了拢掌心的茶盏，沁凉的杯身将心头的燥热散去了不少。

&esp;&esp;连呼吸都轻了：“我早就知道了他与他表妹有染，就在大婚的

&esp;&esp;赵曦月没有去向皇后“复命”，?她相信今日她与赵曦云之间的对话，定然会原封不动的传到皇后娘娘的耳中。

&esp;&esp;她回身望向这座伫立在夜幕之下的宫殿，是一如既往的威严肃穆。

&esp;&esp;凤栖宫本就是后宫中最大的一所宫殿，?而在建德帝御极后，又曾为皇后扩建过一次。帝后情深，?一时传为佳话。她虽不曾见过，可趁着月色，?走在这漫长的阁道之中，?仿佛也能感受到些许当年凤栖宫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盛况。

&esp;&esp;可眼下，陪着她走的，?除了几声细不可闻的蝉鸣，便只剩廊下随风轻轻摇曳的灯火了。当日曾摩肩接踵的凤栖宫，?如今却是灯火阑珊，?鲜有人声。

&esp;&esp;这前后，?不过几年的光景，?却已是物是人非。

&esp;&esp;深宫似海，?这宫里的每个人或许都有几幅不同的脸孔。这是赵曦月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情。

&esp;&esp;然而时至今日，?当她听到赵曦云低喃地“凭什么”，想起良妃唇边的那抹冷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esp;&esp;良妃如何？在她短短十数年的光阴中，良妃是为数不多让她能感受到母爱的人。

&esp;&esp;却亲眼见到了良妃眸中冰冷的杀意。

&esp;&esp;赵曦云又如何？无论是当年陷害自己落水，?还是后来的冷嘲热讽，?赵曦云对自己的恨都是真切存在的。

&esp;&esp;却也在今日，亲耳听到了她的痛苦。

&esp;&esp;“殿下，”见赵曦月好半天都没有动作，青佩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轻声道，?“已过了晚膳的时辰，再不回去，行露又该念叨奴婢不顾着殿下的身子了。”

&esp;&esp;赵曦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调笑道：“也不知道你是担心本宫的身子，还是怕被行露念叨。”

&esp;&esp;“自然是担心殿下的身子，”见赵曦月还有玩笑的心情，青佩的心放下了一大半，故作羞恼道，“况且奴婢那是怕么？奴婢是烦得慌。”

&esp;&esp;赵曦月嚯了一声：“这话你回头到行露面前说去。”

&esp;&esp;“那还是不了。”跟着赵曦月的时间久了，该怂的时候她也是怂地飞快，“殿下方才在想什么？竟是出了好一会的神。”

&esp;&esp;“没什么，就是在想，这宫里的人活着可真累啊。”赵曦月抬手指向高悬在夜空之中的月亮，笑得没心没肺，“就跟这月亮似的，时圆时缺，变个没完，时间久了，连哪样才是真正的自己都给忘了。”

&esp;&esp;青佩却没听懂，只懵懵懂懂地跟着点头：“殿下说的是。”

&esp;&esp;赵曦月失笑：“什么本宫就说的是了，那你说说，你都觉得有哪些人是本宫说的那般？”

&esp;&esp;“殿下尽想着看奴婢的笑话，奴婢愚笨，瞧不出来殿下说得哪些人变个没完。”青佩嘟着嘴不依，侧目想了片刻才道，“奴婢虽瞧不出来，却看出来，殿下、六皇子，还有谢二公子，都不是殿下说的那种人。”

&esp;&esp;“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赵曦月拉长了语调，故意逗她，“况且人心善变，说不定回头六皇兄就翻脸不认人，将你家主子给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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