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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不，七十年前还没有绝世。”她喝了一小口咖啡：“七十年前，开封博物馆有半只柴窑器。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只柴窑器，就是世传袁世凯的管家、大收藏家郭葆昌以一处宅子、二十亩良田与人交换的那只世存唯一的柴窑。”

&esp;&esp;谢文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她。良久才问：“你怎么知道？”

&esp;&esp;她当然不能说，程璋就是她爹，而且卖了祖宅，用三十两黄金同郭葆昌交换了这一只柴窑器了。只是应付道：“当时我也在开封。”

&esp;&esp;谢文湛没再追问。她依旧保留着大部分的秘密。这些秘密，只有时间知道真相。而董家与顾亦泽之间的恩仇，就这样先告一段落了。相关的新闻媒体的报导几天之后就会出来。到时候真相大白，董家也就能摆脱打眼之辱。

&esp;&esp;到了祭红

&esp;&esp;瓷器烧窑的时候，要经过三个时期——从900c一直升到1350c左右。在这个温度下，火焰的余热，会在陶瓷内部流窜，经久不息。

&esp;&esp;都说哥窑瓷器中尤以冰裂纹最为难得，因为冰裂纹的开片时间持续千年。不断不断地分裂，直到余温消失，龟裂痕迹爬满每个角落。

&esp;&esp;宋代的冰裂纹瓷器，清代的人都能听到开裂的声音，直到现代，都在不断地延伸每一道裂痕。

&esp;&esp;白汐确信，自己刚才感受到的，就是窑火的余温灼热。很显然，这两个人招惹了什么古怪的瓷器。要是不知道倒好了，既然是同类在作怪。就不能坐视不管。发了条短信给宋峥，询问了下两人去的地方，然后离开了医院。

&esp;&esp;晚上回家吃饭，谢文湛问了她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宋家也真够倒霉的，先是死了人，现在又是疯了人，说没人捣鬼我都不信。”

&esp;&esp;“问题是，老伯的对手是宋家，有必要对两个采办员下手吗？”谢文湛倒是很明智：“就算血债血偿，拿两个员工出气算什么意思？我猜，这只是另一桩意外罢了。他们也许招惹了煞，但和老伯的组织没有关系。”

&esp;&esp;“说的也是，”她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到时候去看看就明白了。宋家的意外也未免太多了……还摇钱树，我看是招晦树还差不多。”

&esp;&esp;“青铜神树在宋家，天子剑在朱家。这挺有意思的，”谢文湛笑道：“那，假如程璋的那只柴窑碗也被他们瓜分了，会落在谁手里？”

&esp;&esp;她这才想到这个问题——就珍惜度而言，柴窑肯定也排的上前几。那么当初分赃物，开封四家谁会对柴窑感兴趣呢，毫无疑问：“顾老先生家？”

&esp;&esp;谢文湛点了点头：“我也是听了顾亦泽的话想到的。顾亦泽的父亲也是个瓷痴，为了瓷器，宁愿倾家荡产。像他们这样的人家，用钱是收买不了。那么他们为什么对程璋下手？我猜，一件举世无双的柴窑瓷器，可以是动机。”

&esp;&esp;“为了得到柴窑，对程璋下手？！”她吃不下去了。

&esp;&esp;“不错，假如真的是四家联手瓜分了馆藏国宝，顾家最有可能接手柴窑，不是吗？”他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碗里“还有，上次朱炎岐当众为难你，后来我派人查了他们朱家的底细，结果有个意外收获。你猜猜，朱家和什么人有联系？”

&esp;&esp;“猜不出来。”她把肉塞到嘴里。

&esp;&esp;谢文湛也不介意：“开封朱家是前明遗老。这个“遗”字，不只说他们家从明代开始兴盛。而是指朱家是明朝皇室的旁支后人。事实上，朱家是朱元璋第五子，明成祖朱棣的胞弟，河南开封周王朱橚的旁支后人。”

&esp;&esp;“啪嗒！”她筷子都惊掉了。

&esp;&esp;谢文湛不疾不徐给她换了一双：“而一把明代天子剑，毫无疑问，对朱家来说是莫大的诱惑。为了这个诱惑，铤而走险也是可能的。

&esp;&esp;被谢文湛这么一说，白汐忽然觉得，眼前的道路明亮许多了——朱家，天子剑。内在联系是朱家是明代皇室后裔。顾家，可能是柴窑器，内在联系是顾家痴迷于陶瓷。而宋家，张家，说不定也和某件宝物有什么联系。

&esp;&esp;杀人，需要动机，收买人心，需要足够的诱惑。如果一件案子，不知道理由和动机，那么都是无头悬案。谢文湛知道这点，所以他调查的出发点不同。

&esp;&esp;努力扒饭，白汐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谢文湛——这个男人，果然聪明绝顶。幸好，他不是对手。要不然，就是她遇到过的最难缠的敌人。

&esp;&esp;第二天上班，她就去问了宋琏：“上次那个青铜神树……你爷爷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esp;&esp;“说过什么什么？就是我家的摇钱树嘛。”

&esp;&esp;“为什么是你家的摇钱树？”

&esp;&esp;“嘿，放在我家当然是我家的摇钱树。难不成还是至尊行的摇钱树啊？”宋琏整了整衣冠：“再说了，我宋家的祖先是四川广安人。这青铜神树也是四川广安一带出土的，就是和我家老祖宗是一脉相承嘛，当然保佑我宋家。”

&esp;&esp;她怎么没听说过：“宋家不是清代就在开封城里头显名的吗？怎么成了四川人？”

&esp;&esp;“搬来四川的呗。明末清初张献忠屠川知道吧？那家伙留下了七杀碑：“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七天杀光了整个四川的百姓。我家祖先也差点惨死在那场浩劫里头，后来就带着全家逃到了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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