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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林斜着笑眼,“这么大度?”
“她能长日拴住你在家里,也算是帮了我的忙了。”
兆林提起箸儿在手里捏两下,悬空着不去夹菜,满脸无奈地笑着,“可惜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翠华眼里还是露出些惊诧,“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降服不了她?”
这算是问住了兆林,他想了片刻,摇头笑道:“我要是降得住她,那意思恐怕早就淡了。”
他倒有自知之明,有时候想想,要不是玉娇不肯绝对顺服,也不会如今还对她牵肠挂肚。男人女人,不就是这么回事嚜。
翠华哪里想得到这许多,一味催他去劝,连当下中秋之夜也肯放他出去,连番叮嘱,“你好好和她说说,女人家,往后青春不在了,总是要有个归宿的。你们俩既然有情,她到咱们家来有什么不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哪样缺得了她?”
兆林听着觉得滑稽,不过她肯放他去,他也乐得忙不赢往那边跑。
进门却没提及半个字,先前已碰了一回钉子,尽管那钉子不硬,也知道玉娇并不是撒娇扭捏,犯不着再给她拒绝一次。
玉娇看见他来有些诧异,想必翠华回家去没说,他没问,像是一无所知。她既然打定主意不问结果,自然也没和他说翠华来过的事,只问:“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兆林道:“我来陪你赏月。怎么,你不情愿我来?”
“倒不是,我就是想着你今天不会来。你们大奶奶怎么肯放你?”
兆林编了句瞎话,“我和她说外头还有应酬。”
“她就信?”
兆林笑着含混过去,吩咐丫头把一套桌椅端到院中来,摆上些瓜果点心,瀹好茶,又将秦家妈请出来一处赏月。三人坐在月下,听见四下里寂寂的,那虫声蛙声显得比人声还要吵。秦家妈便进屋去取了把琵琶来,交给玉娇叫她唱。
玉娇调着琴轸,有点不好意思地睇兆林一眼,“好久不唱,嗓子都哑了。”
兆林朝她这边外过来,一条胳膊搭在椅背背上,翘着腿,很闲散的姿态,“那你弹,我来唱。”
“你还会唱曲呢?”
“这有什么,这些年在风月场中流连,听也听会了。你说你想听个什么?”
玉娇扭头问秦家妈:“妈想听个什么?”
秦家妈掩嘴拍腿地笑起来,“大爷是要唱给你听,又不是唱给我听。”
玉娇又回头看一眼兆林,和秦家妈玩笑,“妈不要客气,一向是人家出钱叫咱们唱,咱们今日也做回客,要听什么叫他唱,了不得咱们付给他钱。”
兆林听见,扇柄在腿上一拍,“好啊,你拿我当粉头取乐了!”
玉娇笑着撇下嘴,“没见过这样的粉头,自己唱,还要人家给他弹琴,麻烦人得很。”
兆林一把抢过琵琶去,试着弹了两下,得意道:“我不要你来和,我自己来,又不是不会。只是你银子可是要付双份唷。”
“这有什么,姑娘我有的是钱,先唱支《集贤宾》。”
兆林果然开了嗓子唱起来,一时三人又笑又唱的,明月之下,忘了今夕何夕,皆有种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逍遥之意。
下本《她是不是潘金莲》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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