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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崔姓家奴慢两步,萧必安都上马要出发了。
可问题是,崔姓家奴赶在了萧必安走之前,到了侯府。
面对着横生出来的变故,萧必安未经思考便已做出了判断,或许是因为崔焕之死的疑窦,萧必安的面容在此刻显得更加冷峻。
他对子书岁说的话,更像是发号施令,“你先进宫。”
只是四个字,可子书岁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萧必安要去崔府。
子书岁装出害怕的样子,紧紧挽着萧必安的袖子,娇声说:“表哥,我……我从未进宫过,我害怕。”
那一双眸子中除了刚才的惊恐,此刻还充满了依赖和期盼。
她极尽可能地表现出自己的软弱和无助。
见少女眼角微红的模样,萧必安竟破天荒地怀疑自己的决策是否正确。
崔焕一条命,于萧必安而言并不重要,即便崔焕是崔家嫡长孙,也和萧必安无关。
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崔焕的死因。
他想知道,崔焕的死,和本该死去的沈永安有无关系。
昨日在京畿司内,萧必安就同崔焕说过,若是沈永安还活着必然不会放过崔焕,那时候崔焕还不以为然。
思虑之时,他的袖子被少女轻轻扯动,她总是这样扯他的衣角或袖子,仿佛这般就能带给她安全感似的,萧必安也不阻止。
可他犹豫之后,却还是没有改变决定,“我去看一眼,便进宫寻你。”
他想说,很快,可他还是没有说。
他觉得,他不需要这样哄着她,他是武宁侯府世子,没道理总是对个小姑娘做承诺。
子书岁闻言,攥着他衣袖的手没有松开,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不安,“我知道表哥的事情很重要,我知道崔家表哥的事情很突然,我只是很害怕。”
说完,她缓缓松开了萧必安的衣袖,就像个强迫自己懂事的孩子一般,不再对他纠缠。
可湿润泛红的眼眶,却将她的恐惧和委屈悉数泄露,一切不过是故作懂事的坚强罢了。
萧必安眉头微皱,“我会让人照料你。”
虽然语气依旧淡淡的,可比起前头的话,这句已经算是极尽温柔了。
至少在萧必安的语录里,还从未对谁这般温柔过。
子书岁没再说话,清丽的面容上不知是难过多些,还是对未知的担忧多一些,她转身朝府外走去,一步一步蹒跚地好似要去什么狼窝。
落寞的背影,因这白色的衣裳,显得更为孤独了,就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
萧必安目光复杂,心头竟生出几分不忍来,他发现自己总是容易因为她有情绪波动,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打着萧氏印记的马车渐行渐远,子书岁坐在褐色的皮质软座上,擦掉欲落不落的眼泪,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包桃酥来。
天可怜见,她早膳还没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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