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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持盈淡然一笑:“要不然呢?天要下雨,皇上要选秀,我不吃不喝就拦得住了?这么大的后宫怎么可能只住我一个人,皇上同意大臣们也不同意,大臣们同意,崔家的列祖列宗也不同意,横竖不是什么高兴事,我何不让自己过得舒坦些,省得新来的看了我,还觉得自己多了不得,能把我气死了爬到我头上去。”
&esp;&esp;程奉仪唉地叹了口气:“本以为皇上能对你专情,谁知竟也不能免俗。”
&esp;&esp;持盈笑而不语,招呼她坐下喝茶吃点心,商量着给王氏送点小衣服长命锁什么的,翻过年去年娇娇及笄,紧接着也该与徐诚完婚,新婚贺礼也该提前准备,絮絮叨叨聊了许多,只不再提选秀之事。
&esp;&esp;从万晟宫传回来的消息是,选秀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十五——万家团圆的佳节,却要有一大帮女人来和自己抢男人,持盈只觉说不出的好笑,现在都六月初了,崔绎还没把这话对她摊开来说,难不成打算瞒着她选?
&esp;&esp;倒也不是不可能,皇帝选妃这种事,要么太后在,要么皇后在,总之没她这个皇贵妃什么事——而且,指不定这次就选了个皇后呢?
&esp;&esp;崔绎不说,持盈也就装聋作哑,看他能瞒到什么时候去,可她能忍,程奉仪却不能忍,尽管也知道身为帝王,是绝不可能一辈子钟情于一个女人的,专一对于男人来说本来就是个笑话,对于皇帝来说,专一更是家国江山的不幸。
&esp;&esp;程奉仪替持盈抱不平,连累得杨琼每天看着她的脸色都心惊肉跳的,终于有一天忍不住问崔绎:“皇上为何不把实情告诉娘娘?万一娘娘想岔了,反而埋怨皇上,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esp;&esp;“不能告诉她,”崔绎立刻驳回了他的话,“公琪,你是她领回王府来的人,她的性子,你应该也很了解,如果她知道我们挖了这样一个坑,肯定会反对,但是这一次的事绝对不容有失,既然明知她不会同意,那从一开始就不要让她知道。”
&esp;&esp;杨琼默了一下,不要命地问:“其实皇上就是拧不过娘娘吧?”
&esp;&esp;崔绎竟然也厚颜无耻地承认了:“对。”接着又贱贱地说,“咱们君臣这是同病相怜,心有戚戚啊。”
&esp;&esp;杨琼哭笑不得,崔绎又问:“郭茂那边有最新的消息没有?人什么时候来,你一定得盯紧了,不过也别走漏了风声,这事必须得解决,否则后患无穷。”
&esp;&esp;“是,臣明白。”
&esp;&esp;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中秋临近,各地的秀女也都陆陆续续到了京城,持盈前几天还坐立不安,到了中秋的前一天,心反而定了下来,该做什么照旧做什么,崔绎处理完朝政后到耀华宫来和她一起用晚膳,席间也全然不谈选秀的事。
&esp;&esp;等饭也吃了,茶也喝了,眼看着天色暗下来,杜衷全进门来问:“皇上,今晚可是就歇在耀华宫了?”
&esp;&esp;崔绎正在给小崔娴剥橘子吃,闻言抬了下头:“什么时候了?”
&esp;&esp;杜衷全答道:“外边儿打更,已经亥时了。”
&esp;&esp;崔绎眉毛动了动,把剥好的橘子递给怀里的女儿,然后抬腿下榻:“亥时了,朕该回去了。”
&esp;&esp;持盈一阵好笑,从来只有自己撵他走的,这还是第一次他自己想走。
&esp;&esp;想归想,也没说什么,倒是小崔娴舍不得死扯着他的衣摆:“父皇别走。”
&esp;&esp;崔绎洁了手,布巾扔回盘里,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娴儿乖,明晚父皇再来陪你们。——对了,持盈,朕有个事忘了跟你说了。”
&esp;&esp;“何事?”持盈满以为他终于要说选秀的事了,却听崔绎说:“明天是中秋,你带着娴儿还有皞儿,到宫外去走走,朕记得从前你爱吃周记的麻圆,还有绿豆酥,去买点,晚上赏月的时候吃。”
&esp;&esp;小秋嘴快,抢白道:“这点事奴婢吩咐人去做就是了,何必娘娘亲自跑一趟。”
&esp;&esp;持盈却面带微笑,不温不火地答应:“好。”
&esp;&esp;崔绎认真地看着她,持盈笑得很浅,那神情直像是洞察了一切,却又隐而不谈。
&esp;&esp;崔绎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便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持盈,朕向你保证,今晚,还有今后的每个中秋、除夕、元宵、端午……朕都会陪着你过,你要相信朕。”
&esp;&esp;持盈莞尔,轻轻点头:“好。”
&esp;&esp;崔绎将她的手捧起来,吻了吻,然后转身离去。
&esp;&esp;175、装模作样
&esp;&esp;八月十五这天一大早,持盈就带着一双儿女出了皇宫。她特意选择走常顺门,避开了与秀女们打照面。
&esp;&esp;对此小秋仍然是十分不理解,从头一晚上开始就义愤填膺,到这会儿嘴还撅得能挂个油瓶,嘟嘟囔囔地道:“娘娘是后宫之主,怎还要避着那群小贱人走路,就该走光明门出去,把她们好好教训一顿,省得以后人进宫了,没点眼色,不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esp;&esp;持盈对她真是没辙,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小秋,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本宫知道你忠心,可是你说话做事怎么总不过脑子,皇上既然不想让本宫知道,本宫当然要避嫌,真像你说的那样,本宫跑到光明门前去大吵大闹一番,这不是当着别人的面抽皇上的耳光吗?外头那帮大臣本来就对本宫有诸多不满,咱们还可这劲儿地往刀口上撞,你是唯恐你家娘娘倒得不够快吗?”
&esp;&esp;小秋被她这么一说,又耷拉下了脑袋,蚊子样哼哼道:“奴婢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esp;&esp;“咽得下咽不下都得咽下,你以后要是再这样口没遮拦做事嚣张,迟早会害了本宫,本宫只有把你送出宫去,另找人来伺候了。”持盈板起脸来严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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