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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所以,刚才疯子说动口动脚不动刀并非是胡话。阿蛮根本就没有任何刀具,他的利器是他的指甲。但是人的指甲都很脆弱,能用作武器别提有多难。可是阿蛮的却与众不同,不知什么原因,从我这处看去,他那指甲的厚度比普通人的要厚几倍,而且呈灰黑色。所以在之前他摊开掌心给我看花花的腿毛时,并没有留意到。
&esp;&esp;突然我想到了一个事,在收网
&esp;&esp;我和疯子面面相觑,疯子问:“你确定?”阿蛮给以他看白痴的眼神。我眯起了眼,脑中思绪快速翻转,一字一句:“那么,你冲出去时看到了凶手?”
&esp;&esp;“隔着舱上玻璃,看不清楚,只看到黑影掠动。”
&esp;&esp;那意思是……“在你冲过去那刻,凶手还在!”阿蛮听到的是喉管断裂声,意为正是案发时,以他的速度从疯子那舱间赶到船长船舱至多十秒,这时候凶手还没来得及离开。
&esp;&esp;“啊!”疯子忽然一拍大腿喊出声来,引来前方人员的侧目,他浑然不理,只看着我嚷:“小匣子真给你说中了,不是船板底下就是舱顶!”
&esp;&esp;没有错,阿蛮在冲过去时还看到有黑影在船长舱内掠动,意味着凶手已经失去从舱门离开的先机。但之后阿蛮踹开舱门进去时,肯定舱内就只剩倒在血泊中的船长,凶手已不见了。一个人要想在密闭空间凭空消失,除非是,上天遁地!
&esp;&esp;不行,这事得跟高城说,是极其重要的线索。“你们在这别乱走。”丢下这句话我就朝高城舱房跑去,等跑到近处,正好看到谢锐从舱内走出来,与我视线相撞在空中定了两秒,转而平静地道:“城哥在等你。”我颔首,向旁侧让,等他经过身旁后才走进高城舱中。
&esp;&esp;高城背身而站在桌前,不知道他低头在看什么。我轻咳了两声,问:“你找我?”
&esp;&esp;默了两秒,听到他说:“我在深思一件事,是我在你那已经失去信用,以致于在选择时你总不选择我?还是潜意识里,对我产生了恐惧?”
&esp;&esp;我心中一抽,本该很可以解释的事,可是嘴巴张了张,声却卡在喉间。高城是什么人,行为逻辑与心理学专家,他对人性的分析远超于我。在他有这结论提出来时,就意味着在我进门之前他已将我的心理分析透彻,而几乎就道出了事实。
&esp;&esp;直觉意识想要反驳并不是这样,但这刻的迟疑不也正应证了他的推断?
&esp;&esp;突然间我心慌不已,这样的心理是从何而起的?肩膀被揽住,抬头看进高城幽暗的眸,空茫而不知所措地问:“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这一路追随,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可为什么人就在近前,我却对他不再信任,还有了恐惧?
&esp;&esp;高城的右手扶在我脑后,将我流离的目光锁定,一字一句咬来:“小竹子你要知道,我再不可能像之前那样伤你,哪怕,终逃不过这魔道,我也会……”
&esp;&esp;我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巴,睁大的双眼里满是惊恐,顿悟,由来于此。
&esp;&esp;不是不信任,而是曾经无名树下擦身而过的陌路场景在脑中演练了整整一月,挥之不去,已经成为了潜意识里的错觉,再见即便不是陌路,也难让我从这错觉中走出。
&esp;&esp;然后,更大的恐慌是,害怕失去。
&esp;&esp;高城未说完的话,潜在的意思,我早已心中透彻,当事情重来一遍,这一次我连救他的机会都没有,而他不单单是舍弃我,也会舍弃他自己。当狂性真的不可控时,他不会让自己入魔,会在存留意识的时候将一切都结束。
&esp;&esp;心莫大悲,身体里的某处撕裂着,竟感觉不到痛意。我一直都在强自伪装坚强,其实心已千疮百孔地在糜烂,是身体里的血液对他再无功效,反而会给他带来致命血气;是离开前盛世尧说天命难违!这个人在我儿时就断言:三段人生,一切自有命数。而今他口中的“天命”,让我深深恐惧。
&esp;&esp;我把额头抵在高城的胸前,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知道吗?本来我是预备再见不到你,等到七十岁的时候去问尧哥:你可还好?可是,在我沉顿的一个月里,感觉时光是多么的可怕,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绵延着思绪迟钝下来,我怕若不到你眼前来晃一晃,走这一趟,时光烙上了印,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而我竟在不久的将来,记不起曾经我遇见过一个人,这个人叫高城,哦不,叫楚高城,楚国的楚,高山流水的高,永恒之城的城,只是我绵长人生里微乎其微的短暂时光。高城,你懂我意思吗?”
&esp;&esp;他没有开口,只是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让我仰起视角看着他。我苦涩而笑:“你一定不懂,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完全与他之前的话题偏离,就单纯表达一时心境,事实上不是成晓与盛世尧设局让我追来,而是我熬不下去了。
&esp;&esp;或许能接受高城将我遗忘,但却接受不了自己思维沉顿迟缓,一点点将他从意识中抹去这样的可能。他们给我的是台阶,是寻他的借口。我想表达的是,哪怕信任不再,哪怕心底恐惧,依然想要靠近他,想要呆在能闻得到他气息的地方。
&esp;&esp;但不能否认,假如不是被他拆穿,我可以掩耳盗铃当鸵鸟到底。
&esp;&esp;气息骤近,额上温热相贴,他的唇极轻极轻地印在那,带着温柔与怜惜。
&esp;&esp;凌乱的脚步声打断我们,高城退开身把视线看向舱外,曲心画的身影出现,她面色刷白语声不稳:“城……城哥,寒出事了。”
&esp;&esp;跟在高城身后,垂眸看他沉走的步履,心尖一抽一抽。
&esp;&esp;船尾甲板,谢锐在和阿蛮打,以拼了命的方式!而落景寒躺在船板,面色发黑,胸口无起伏。曲心画尖叫:“不!”人扑了过去。高城怒喝:“给我住手!”
&esp;&esp;谢锐却红了眼嘶吼:“城哥,他杀了寒!”
&esp;&esp;不可能!我冲向疯子一把拽住他胳膊,“怎么回事?”疯子眼神从未有过的慌乱:“小匣子,阿蛮没有,他就是……”我的心沉了下去,这话已经表达了落景寒这样与阿蛮有关,不由怒声质问:“不是让你们别乱走吗?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要和他们起冲突?”
&esp;&esp;疯子睁大着眼,说不出话来。艰难地移转头去看那处,曲心画瘫坐在地上,空茫的眼看着地上的落景寒。高城一个箭步上前,俯身去探鼻息,却听曲心画嘴里喃喃:“是她(他)……”
&esp;&esp;脑中一热,我甩开疯子的手臂,疾步冲过去,扣住曲心画的肩膀,“你说的人是谁?”她呆呆地转过眼,目光中只剩空洞。我抬手狠狠蹭了蹭发疼的眼角,拽住她的衣领发狠地问:“快说,你口中的他是谁?”
&esp;&esp;高城沉眸敛转,声音寒彻露骨:“曲?”
&esp;&esp;曲心画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痛苦蔓延,泪从眸底涌出,滑落脸颊,情绪似在崩溃边缘,她语不成声:“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做了,为什么你还要对寒下手?你答应过我的,即使在寒体内种了毒也不会真的动他,就因为我没有让那只蜘蛛成为罪证吗?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寒的。”
&esp;&esp;“是不是……秋月白?她在这船上?”我寒了双眸,冷声质问。
&esp;&esp;曲心画的身体重重一震,慌乱地摇头:“我不知道。”
&esp;&esp;“陈勇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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