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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节（第2页）

&esp;&esp;他狠狠地在上玄的手上踩了两脚，然后将那根柴禾往后者手边一踢：“我踩了你两脚，为求公道，赔你根柴，两清！”

&esp;&esp;从始至终，没有路人出言制止，也没有人觉得这事不对，更没有话本似的大侠或者善良少女跳出来制止。

&esp;&esp;来来往往的路人用他们淡漠的神情表明了态度：这一切都是这个世界的常态，想要什么就要拿什么来换，无论缘由，做了错事便要受到惩罚，这便是公道。

&esp;&esp;上玄艰难地站起身，拄着那根柴火一步一步往前。

&esp;&esp;然而没过多久，他便被巡城的卫兵抓住了。

&esp;&esp;“你非此城城民，又无来此的文牒，不合规矩，请走吧。”

&esp;&esp;规矩，对，所有的凡人都被那无数的规矩束缚，这才有了这座秩然有序的大城。

&esp;&esp;彳亍在城郊的上玄深深地回看了一眼自己亲手创造的繁华城池，却见一个炼气期的修士不熟练地御着法宝往城中飞去，方才将他丢出来的人却没问那个修士要什么文牒，反而带领着整座城中的卫兵跪应在城门口，重重叩首相迎，那阵势不像是迎接一个炼气期的修士，倒像是在迎接某位飞升大能。

&esp;&esp;是了，在这个世界，修士一言能定凡人生死，修士便是凡人的天道。

&esp;&esp;上玄仙尊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esp;&esp;成为凡人后，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清晰了。

&esp;&esp;上玄拄着那段枯木一步一步往前行走，从凡人到修士，从贵族到平民，众生百态皆纳入他眼底。

&esp;&esp;他想证明自己无错，想证明这世界是对，原来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切时他一直都这样想，然而当他真正踏入这世界成为其中最渺小的存在后，却发现哪里都不对。

&esp;&esp;为何父母子女也不敢训斥教导，为父母者惩戒犯错的幼子，而尚未明是非的幼子哭嚎着点燃一枝香，便请来仙人斩断父母双手？

&esp;&esp;为何人人皆淡漠无情，有伤者不敢扶，有死者无人埋，人人皆道这是做了恶事才会落得这般下场，却不见一人有恻隐之心？

&esp;&esp;为何仙人理所当然接受凡人供奉，而凡人却不能有一丝不满，只能毫无怨言地接受仙人的一切安排？

&esp;&esp;为何这界子民不敢爱不敢恨，凡事都遵循条例规矩，似行尸走肉一般？

&esp;&esp;为何被断绝的除去恶念，还有善意？

&esp;&esp;为何这世界就如一潭死水，日复一日不见变化？

&esp;&esp;……

&esp;&esp;天边不知在何时飘起了细细的霁雪，似雾蒙在整座小山村中。

&esp;&esp;一个断了只手的牛头少年背着背篼，慢吞吞地往菜地的方向走。

&esp;&esp;就在这时，荒草堆中有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脚，把他吓了一大跳。

&esp;&esp;“啊！你是谁啊！”

&esp;&esp;出现在牛头少年面前的是个枯瘦得不见人形的老者，他的声音涩哑，若不是清晨的山村寂静，恐怕连他在说什么都听不清。

&esp;&esp;那垂死的老者拉着这少年，颤声问：“你……你觉得天道公正吗？”

&esp;&esp;这一路，他逢人便问这问题，这已经是梦仙人的话本

&esp;&esp;云海界，白云城。

&esp;&esp;云海界其实每个地方都差不多，皆是云雾缭绕的朦胧画面，尤其是身处云岛之上的时候，对空间的变换更无察觉。

&esp;&esp;他们只看到一阵光闪过，然后飞来城门口的叶疏白跟温云就不见了，至于那个刚落地还未来得及开口的老头，自然没人发现。

&esp;&esp;唯一发现不对的，是同样掌握了传送大阵的清流剑宗几名剑修。

&esp;&esp;温云跟叶疏白一连三日了无音讯，偏偏又寻觅不得踪影，原本还在白云城内凑热闹的众剑修此刻集结于山门内。

&esp;&esp;“云丫头曾说过，非极端危险的时刻，决不动用传送大阵，因为每次动用要耗费数百万的源晶，她肉痛。”

&esp;&esp;宿垣真人面色凝重地收了传信玉简，脸色深沉得快要凝出冰来：“但是这次她却启动了大阵，恐怕是方才在城外遇到了极难对付的强敌，能让他们二人棘手的，只有仙境大能，所以……那人一定是来为商无央报仇的上玄仙尊！”

&esp;&esp;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尽管宿垣真人平时看着不靠谱，但是正经起来，瞬间就分析到了关键处。

&esp;&esp;沈星海捏着自己的戒指发愣，他方才在城中看见温云跟叶疏白匆匆飞过去就察觉到事情不对，原想把自己用于护身的戒指掷给温云，却还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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