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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1页）

&esp;&esp;祁燃听着，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往脑子里涌，时隔太多年，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翻到过什么字条。可一想到岁岁曾经那么绝望地等过他，心脏就不可控制地抽痛。

&esp;&esp;“裴子熠！你知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祁燃揪起他的衣领，将他抵在吧台上，手背和脖颈隐约可见青筋。

&esp;&esp;裴子熠被撞得闷哼一声，腰间传来的疼痛使他蹙起了眉，可他没有反抗，心底反而松了口气，就像一个罪恶深重的人终于迎来法官的宣判。

&esp;&esp;“我当然知道，可爱一个人本来就是自私的。我不敢让你看到这张纸条，因为我知道只要你看见，你一定会去找她。

&esp;&esp;如果你也知道她是那么的爱你，你或许就会动摇离开的决心的对不对？所以我害怕，我动了手脚，我想你反正就要离开了，何必又再去招惹她呢？说不定等你走了，她慢慢就忘了你，然后就能看见我的好。”

&esp;&esp;祁燃冷冷看着他，手上的力道却渐渐松了，“你的爱不是自私，是自卑！”

&esp;&esp;“你说的没错，我是自卑，因为你才是住在她心里的那个人，所以不管我怎么努力她就是看不见我。你走以后，她家出事，她宁愿一个人默默扛着也不愿意回头看看我。

&esp;&esp;读大学那几年，我以为自己能顺利把她忘了，我交过两个女朋友，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每一个身上都有她的影子。

&esp;&esp;三年前重新遇到她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去了长济。

&esp;&esp;可她呢，她刻意躲着我，宁愿去考虑一个对她毫无感情可言的谢书毓也没想过接受我。那种感觉有多绝望，你可能永远不会懂。”

&esp;&esp;祁燃说：“那现在呢？你为什么突然选择告诉我真相？”

&esp;&esp;“因为我认输了。”裴子熠苦笑，“只要你一出现，我就满盘皆输。”

&esp;&esp;他永远无法忘记祁燃受伤那天，徐知岁在手术室外的惊慌和恐惧，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如果当时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是他，她还会如此害怕吗？

&esp;&esp;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他永远不可能赢过祁燃，不管是十年前或是十年后，都是如此。

&esp;&esp;时间或许是解药，但感情的事从来不需要努力，有些人只要出现，什么都不做，就胜过别人所做的千千万万。

&esp;&esp;他裴子熠为爱坚持过，也卑鄙过，到头来还是求而不得，除了愿赌服输他别无选择。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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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星河湾静谧的河边，对面是灯光绚烂的高楼大厦，祁燃坐在河堤的楼梯上，眺望远方夜景，脚边的酒瓶子空了一个又一个。

&esp;&esp;十年前的除夕，他也是在这里度过的，那时候这里漫天烟火，身边的人也还没有变。

&esp;&esp;那张薄薄的纸条他一直攥在手里，却没勇气看我不愿让你一个人（1）最遗憾的爱情……

&esp;&esp;祖宅的过户手续已经全部交上去了，正式批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esp;&esp;由于徐知岁的假期已经接近尾声，很快就要回帝都工作，春节之后，堂叔帮她找了相关单位的熟人，请对方吃了餐饭，对方这才答应会帮忙加急办理。

&esp;&esp;手续下来之前，母女俩有了一段相对闲暇的时间，周韵不愿意整日闷在酒店，提出想去她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逛一逛。

&esp;&esp;她这段时间好像清醒了不少，虽然还是经常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但似乎已经接受了徐建明去世多年的事实，不再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想象丈夫还是她的在身边。

&esp;&esp;她开始主动询问徐知岁当初的细节，譬如徐建明的遗体如何处理，墓碑上选的是哪张照片，当年欠江途一家的钱还了没有，以及那么恶人最后受到了怎样的惩罚。

&esp;&esp;起初，徐知岁对她忽然之间的清醒感到十分不安，生怕自己哪一句话没说对又刺激到了她。

&esp;&esp;可周韵始终表现得特别平静，甚至可以面带微笑地和她谈论爸爸在世时候的一些往事。

&esp;&esp;一段时间的观察下来，周韵的状态没再发生过强烈的波动，徐知岁悬着的一颗心渐渐落了地。

&esp;&esp;留在南湖的最后一天，母女俩去了以前生活过的小区。

&esp;&esp;他们原来在南湖住的房子，早在移居帝都的第二年就转手卖人了，如今这片成了繁华的商业区，环境比以前好了，地铁直通家门口，房价也翻了好几倍。

&esp;&esp;走在绿荫掩映的老街上，周韵挽着徐知岁的手，指着街头一家米粉店说：“当年我和你爸啊，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很老套的一个故事，我付钱的时候发现钱包被偷了，老板不肯赊账，你爸替我付的钱，然后我们就认识了。”

&esp;&esp;徐知岁侧着头笑问：“然后我爸就追你了？”

&esp;&esp;周韵点头，“差不多吧，那个时候还不流行自由恋爱，他就找媒人去我家说亲。你外公不同意，嫌他是个穷小子，软磨硬泡了大半年才同意把我嫁给他。事实证明，我没看错人，你爸比你那两个舅舅都有出息，一个人当枪匹马能在帝都闯下一片天的男人能差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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