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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节（第1页）

&esp;&esp;翻没多久，院子外忽而传来一个声音：“可是倪夫人回来了？”

&esp;&esp;那是郭维的兄长郭老大的声音。

&esp;&esp;海边的屋宅，不像别处那样讲究，所谓院墙也不过是矮篱笆柴扉。我抬头看去，一眼便望见了郭老大短小精悍的身影，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郭维和阿泰。

&esp;&esp;小莺忙去开了门。

&esp;&esp;郭老大进来看到我，笑呵呵地拱手施礼：“在下方才见夫人车马停在了外面，便知道夫人回来了，特来拜访。”说罢，他让阿泰上前，将手中的两盒海产奉上。

&esp;&esp;“昨夜若非夫人出手，犬子几乎闯下大祸。”郭老大道，“区区薄礼，聊表谢意，还望夫人不弃。”

&esp;&esp;“不过举手之劳，郭老大客气作甚。”我亦笑，不客气地让小莺接了礼品，请众人坐下。

&esp;&esp;郭老大三四十岁，比郭维的年纪要大上许多。他的身形虽不高，但颇为干练，一双眼睛精光四现，见了客人永远带三分笑，说话和气。我与郭老大打的交道不如郭维多，但毕竟他和郭维是一家人，不算陌生。

&esp;&esp;小莺将煮好的茶端上来，阿泰瞅着她，唇角抿了抿。

&esp;&esp;“我今晨回到家中之时，才听二弟说起此事。”寒暄一番之后，郭老大感慨道，“在下惭愧，险些给夫人招惹了麻烦，左思右想，着实过意不去，正想到城中登门道谢，不想夫人却来了。”

&esp;&esp;我微笑，拿起杯子，抿一口茶。

&esp;&esp;其实我之所以来此，除了此乃原先计议，亦是为了见一见郭老大。如今他主动上门，倒也省了我一番气力。

&esp;&esp;“昨夜能过关，其实也并非妾一人之力。”我说，“幸好虞公子路过敝馆，路见不平，那张县尉才不曾纠缠许久。”

&esp;&esp;郭老大颔首，正待说话，郭维在一旁忽而道：“那不见得。”

&esp;&esp;众人皆讶然。

&esp;&esp;只见他悠哉地喝着茶：“昨日夫人妙计，他什么也不曾搜到。就算虞衍不曾出面，他也自会无趣离开。”

&esp;&esp;这话大致不错，但我并不打算赞同。

&esp;&esp;“那可未必。”我不紧不慢道，“有一事，我昨日甚想问老三，不过不得空闲。”

&esp;&esp;“哦？”郭维道，“何事？”

&esp;&esp;我没有答话，转头吩咐小莺，让她和阿冉去附近的乡里中买些酒食来。小莺应一声，把茶放下，转身走开，去叫阿冉。

&esp;&esp;待他们二人出了门，我看向郭维，道：“这海盐县中，最大的私盐商是谁？”

&esp;&esp;郭维愣了愣，片刻，一笑：“最大的是谁，夫人莫非不知？”

&esp;&esp;我自然知道。那侯钜之所以着急，乃是因为他名下占了海盐县私盐生意的大头。

&esp;&esp;“那么暗箭（下）

&esp;&esp;小莺和阿冉提着酒食回来的时候，郭老大三人已经离开了。

&esp;&esp;“怎就走了？”小莺望了望海滩那边，有些失望之色，“我还买了许多回来。”

&esp;&esp;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方才阿泰跟着离开的时候，也是这般神色，东张西望的。

&esp;&esp;“买多了有甚要紧。”我说，“他们不吃，我们自己吃了便是。”说罢，我让阿冉将酒食都放到庖厨里。

&esp;&esp;乡下的日子甚是悠闲，没有客舍中的琐事打扰，我每日或是看书，或是到海边逛，午睡一场，睁眼已经到了黄昏。客舍那边，老钱每日派人来禀报，无甚大事。不过他告诉我，虞衍到万安馆中去了两次，一次是路过用个便饭，一次则来意不明，进去后见我不在，什么也不曾说，转身走了。

&esp;&esp;我听着，心里有些无语。

&esp;&esp;幸好我走得及时，这虞衍大约为所欲为惯了，不知避嫌为何物。

&esp;&esp;海盐这样的小城，有一点什么什么便会传得处处皆知，那晚的事，八成早已经传开。若被人看到我与虞衍会面，只怕风言风语要再也压不住。

&esp;&esp;而郭家兄弟自从那日来过之后，我再也不曾看到他们。倒是他们离开后不久，阿冉跑来说有不少官兵去了郭老大家中，像是要拿人，但人都不在。那些官兵似乎很不甘心，于是咋咋呼呼地又往四处的乡人渔户家中搜，闹得鸡飞狗跳又打伤了几个人之后，扬长而去。

&esp;&esp;“夫人，”小莺一脸惊惶，“他们这般岂不成了逃犯，还能回来么？”

&esp;&esp;我说：“官府说他们是逃犯便是逃犯？放心好了，定然能回来。”

&esp;&esp;两日之后，我终于得到了老钱传来的消息，司盐校尉要来了。他说万安馆的客商里，有人看到了司盐校尉的车马仪仗出了嘉兴，往海盐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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