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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姜年几句话听得温雪意许多疑惑。姜年和绿穗什么时候开始书信往来的，绿穗什么时候来的皇都，路汝泉又是什么人。

&esp;&esp;“路汝泉也是做玉材生意的，绿穗前年给他做妾，今年跟着他到皇都来了。”

&esp;&esp;温雪意倒抽一口气：“怎么，她又被卖了么？”

&esp;&esp;“被卖了两回，哪里还有被卖的找绿穗讨人情，那把玉琴必定不是俗物。温雪意记事分毫不差，自然也记得李沅儿上门的时候，姜年与她约了再见。

&esp;&esp;弹琴唱曲，果然风雅。

&esp;&esp;温雪意勉强一笑：“不知路府在何处。”

&esp;&esp;“明日自会有人来接你，到了路府，可不许对路汝泉不敬。”

&esp;&esp;“这点礼数我还是有的。”

&esp;&esp;“不，你不晓得，路汝泉如今八十三，做绿穗的曾祖都绰绰有余，她嫁这一回，风言风语比往日更甚，你切不可有惊诧之相。”

&esp;&esp;绿穗如今也是二十多风华正茂的时候，嫁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

&esp;&esp;温雪意心中不由五味杂陈。

&esp;&esp;只是她仍记着姜年说的，流言不可信，等她见一回便晓得了。

&esp;&esp;第二日就有小轿来接温雪意到路府去了。

&esp;&esp;寻常见客，为显正式，总是在厅堂里会面。若是当她是来取物的下人，到小门出吩咐也可，偏到了路府，下人一路将她往书房引。

&esp;&esp;到了房里，绿穗正和路汝泉绘陶偶，绿穗身上沾了墨汁，路汝泉衣裳上也有。

&esp;&esp;见她来了，绿穗顺手扯着路汝泉的衣袖擦净手。

&esp;&esp;能叫她这样随意摆弄，二人必定极其亲密。

&esp;&esp;“雪意来啦。”

&esp;&esp;行动之间，温雪意小心的瞥了一眼路汝泉，果真是老人家的模样。

&esp;&esp;只是虽说已经八十有三，他腿脚却还灵便，人瞧着也极其精神，温雪意看他绘陶偶绘得细致，还在心中纳罕，他竟不觉眼花。

&esp;&esp;“我一早要去前头等你，爷爷非让我把你叫过来，老糊涂。”

&esp;&esp;路汝泉不以为意，一掌拍在她臀上。

&esp;&esp;“分明是你缠着我要陶偶玩儿。”

&esp;&esp;绿穗如今与油铺里麻木的那个妇人丝毫不相同了，脸颊丰润许多，人也娇艳，身上玉环叮当响。

&esp;&esp;看她的贵气，哪里想得到从前她是罗家的下等女奴。

&esp;&esp;绿穗说：“你好似长大了许多，这样细皮嫩肉的，姜年果真心疼你。”

&esp;&esp;绿穗不是第一个说姜年疼她的人。

&esp;&esp;绿穗看她脸色有意，笑眯眯回头同路汝泉说：“爷爷，我要同她去外头走走，你自己玩儿吧。”

&esp;&esp;“不许去，外头冷，屋里又不是不能说。”

&esp;&esp;绿穗也不管他在后头跳脚，说了要走便往外走。

&esp;&esp;到了外头绿穗问她：“怎么，姜年对你不好？”

&esp;&esp;“你还是奴籍么？”

&esp;&esp;温雪意尴尬至极。

&esp;&esp;“我……我在官家记着……”

&esp;&esp;绿穗笑起来：“那有什么，若是牢牢抓着姜年的心思，还担心什么奴籍不奴籍的。”

&esp;&esp;温雪意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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