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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2页）

&esp;&esp;午夜，黑魆魆的，寒风呼啸穿过偌大的汉白玉广场，持刀执戟的禁军伫立一动不动。

&esp;&esp;上阳宫内并没有点了很多灯，只龙椅和中央位置三四支蜡烛，昏暗四面八方包裹着中间这一点不算明亮的光团，老皇帝倚在皇座上揉了揉眉心，他多少碰了点酒水，浅酌，但回来还是第一时间催吐了，此刻正在宫人伺候下喝一盏蜜水。

&esp;&esp;苏瓷进来，规规矩矩跪地问安，皇帝并未停止他喝蜜水的动作，苏瓷就不吱声。

&esp;&esp;许久，他那盏蜜水终于喝完了，老皇帝挥了挥手，宫人福身无声捧着蜜盏退下，老皇帝斜倚在皇座上，撩起眼皮，有些浑浊的眼珠子动了动，端详两眼底下安静跪着的年轻女孩。

&esp;&esp;良久，他哼笑一声，声音有些酒后的暗哑，听起来更添了几分深沉莫测，“起罢。”

&esp;&esp;老皇帝坐直身体，没有任何人能比他更清楚青霉素的疗效了，相同的刀砭之法，太医院那群御医太医只要能学肯专研，熟能生巧，也不会差。

&esp;&esp;最后他能康复，那注射的药物是关键。

&esp;&esp;这个苏氏称之为“青霉素”，说是从一些霉菌里偶然提取的，理论也不是她的，是她那已经不在这人世的老师发现并开头的，她只是跟着后续研究下去，占了前人便宜。

&esp;&esp;老皇帝倚在靠背上，问：“你那药物，能大批量产吗？”

&esp;&esp;苏瓷眉心一跳，回：“禀陛下，这培养提取过程过于复杂，并不能。”这也确实是事实。

&esp;&esp;“是吗？”

&esp;&esp;老皇帝有点失望，食指点了点扶手，声音沉了几分：“那法子呢！”

&esp;&esp;苏瓷眨眨眼睛，很配合主动提出要了笔墨，将表面的制作流程写了下来。

&esp;&esp;当然，她敢保证，不告知关窍她不亲自手把手教，是绝对没有人能够成功制备成功的。

&esp;&esp;只可惜，有可能会死一批死囚了，不过砍头也没舒坦到哪里去就是了。

&esp;&esp;她写完之后，小小声说：“臣女到现今，也不敢说掌握了制备关窍，时好时不好的，耗时甚巨，却最多十之一二能成，臣女每每用牲畜试验过后，才确定是否成功。”

&esp;&esp;她死活不松口，老皇帝问了几次，她样子看着惴惴不安，但还是咬死了这个说法。

&esp;&esp;最后老皇帝让她回去了。

&esp;&esp;……

&esp;&esp;回到德庆宫，后背衣裳全是汗湿的，苏瓷拆了头发，要宫女打水来洗澡。

&esp;&esp;人出去了，她披散头发在浴室来回踱步，怎么办怎么办？她感觉，事情要脱轨了！

&esp;&esp;再不采取措施，她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esp;&esp;妈呀，不要啊！

&esp;&esp;“该死的季元昊！”

&esp;&esp;她狠狠咒骂，苏瓷已经从杨延宗那里知道了季元昊和世子搞的事情了。

&esp;&esp;——她当初最怕就是这一点，否则也不会一直紧紧靠着男主。

&esp;&esp;有杨延宗，杨延宗头顶还有个六王，本来该是安全。

&esp;&esp;艹，但谁想这个姓季鼻子就是属狗的！

&esp;&esp;苏瓷累瘫，但根本站不住，来回踱了几圈，等宫人领着大力太监抬水进来，她勉力维持镇定，浴桶注满水，她赶紧把人打发了，来回走了一圈，夜很静，忽听见西配殿浴房背光那面墙窗户“咯”一声很轻微的响动。

&esp;&esp;“谁？”

&esp;&esp;她屏息，半晌压低声音，“有人吗？”还是风？

&esp;&esp;“是我。”

&esp;&esp;一个带着几分天然淡淡漠然的熟悉声音，那窗棂子无声动了一下，不知他怎么弄的，这在里头关得严严实实得槛窗，被一拉而起，杨延宗跳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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