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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第2页）

&esp;&esp;高九郎张了张口：“若他们不去燕子坳呢？我们岂不是空手而归。”

&esp;&esp;卓枝反问：“我们此行为何？”她不等高九郎回答，自顾自说：“为了防止鞑子屠保泉，若是鞑子不进范保泉，万事大吉；若不幸鞑子进犯保泉，我们竭力应对。同样，若九郎正巧在鹰嘴峡伏击到鞑子，那时我们的运气；若是不能，也没什么，安全归来便是了。”

&esp;&esp;高九郎喃喃：“二郎你做了多番安排，都是针对城外如何，若是鞑子强行攻保泉，届时该如何是好？保泉不过数百兵士，我们又都在城外拢共不到千人之数，不妨我们全留在城内，人多面对鞑子也更好些。”

&esp;&esp;“何况我们怎么知晓鞑子何时入城？万一他们选择其他时候？这一番安排？”

&esp;&esp;卓枝心道莫说咱们这拼拼凑凑的八百余人，纵使翻了倍，就保泉城目前这毫无准备的情况也根本防不住。她微微摇头，说：“山人自有妙计，我有法子教他择夜里攻城。天快亮了，你趁夜进山，记着自西南直下绕过山头东上，切记躲避鞑子斥候。”

&esp;&esp;话落，卓枝快步越过几个垛口，对王瑰说：“王大人不是备了几个擅长行猎识路的老手吗？借我一用。”

&esp;&esp;王瑰直点头，命人引来几个熟练猎户。

&esp;&esp;保泉城墙之上，卓枝垂目望着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高九郎，心中微微一松。她反手将孔明扇展开，只见绿点沿着既定路线前行，红点伊先部仍蛰伏茂林之中，尚未发觉。

&esp;&esp;既然已经遣走知情人士高李二人，接下来她就要安排余下的事。伊先劫粮草辎重是必然之事，想来他应当极有可能趁粮草辎重进城之际，忽然发动攻城。既截取粮草辎重，又能把握先机，一举趁此良机取得城门控制权。

&esp;&esp;接下来无论是入城还是过门不入，都由他随心所欲。

&esp;&esp;是已按照正常行进流程粮草应于酉时初入城，只是那时候天色虽暗，但仍是白日。伊先大部人马不好隐藏，恐怕他不好擅自发动攻击。因而卓枝就要给他一个更好的时机，她令粮草运输官赶在戌时末刻入城，那时暮色四合，金乌西沉。

&esp;&esp;如此天赐良机，伊先定会牢牢把握。

&esp;&esp;她也会。

&esp;&esp;※

&esp;&esp;二月十五日，是夜。

&esp;&esp;自大同始，满载万旦粮草的运输队伍于夜色掩映之下缓缓靠近保泉。

&esp;&esp;运输校尉官，赵泉生虚虚握了下手中佩剑，望着不见五指的夜色，心中更加没底，但是一想到全部粮草都被扣押在别处。如今车里满载的尽是些马草，他心中微定，若是真如那人所说鞑靼劫粮攻城，出了事，至少保住了全部粮食。

&esp;&esp;终于他们一行人来到保泉城下，今夜尤其寂静，平日还能偶尔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时时呼啸的风声，如今没有一丝动静。

&esp;&esp;保泉城楼上，几个兵士点亮火把，一个精瘦的老头，正是如今的保泉城守王瑰，抬手指了指下面。很快就有兵士大声喝问：“来者何人？”

&esp;&esp;赵泉生眯起眼睛，看到王瑰身侧隐于暗影中熟悉的人影，稍感放心。那人手执羽扇，背一柄黑铁大弓，初次见面听他不过三言两语。赵泉生立即便信了，还按着他的意思办事。如今是死是活，便是这一遭了。

&esp;&esp;赵泉生大声喊：“奉河东指挥使谢大人令，大同一行暂借保泉过夜。请取文书，令牌对照，若是无疑请速速开门！”

&esp;&esp;兵士问：“应是酉时初，怎么晚了？”

&esp;&esp;赵泉生指了指车轴：“晦气！不少车轴出了问题，全靠兄弟们推过来的。”

&esp;&esp;两厢一比照，果然是自己人无虞。

&esp;&esp;保泉城缓缓打开南门，两扇巨大的木门被缓慢打开，粮草运输队快速进城。

&esp;&esp;四周安静的不正常，眼瞧着大半粮草都进了瓮城，王瑰擦一擦额头冷汗，颤声说：“罗刹，壮士，三清在上，今夜无”

&esp;&esp;他那个“忧”字尚未吐出口，城下异变突起。

&esp;&esp;不知何时隐藏于密林之中的鞑靼倾巢而出，霎时星星点点火把全部亮起，一簇簇明亮的火光几乎耀亮天际。不待众人有所反应，鞑靼骑兵上前已经截住运输队伍，接着他们正要上前控制城门。

&esp;&esp;王瑰连退几步，说：“这这这，壮士？”

&esp;&esp;卓枝扶住他，温声吩咐身后侍卫：“以箭啸为信，着令城中百姓准备点燃孔明灯并风筝迎风直上。”她话落没多久，伊先大军压上，缓缓呈合围之势。

&esp;&esp;伊先早就知晓这两日会有粮草经过，因而他一度派人盯着峪口。说来也是天助他，正巧粮草赶上夜里入城。便叫他不费一丝一毫轻易占据了城池，他驭马前行正要进城，却有侍卫上前禀告：“大王子，南蛮死守瓮城，瓮城似乎涂满了油，十分光滑。我们并无合适器械，一时攻不进去。”

&esp;&esp;伊先料想定是城中早就准备的防备之物，只是未曾料到他们突然攻城。是已全用到守瓮城之上罢了。如今粮草全堆在瓮城之内，南蛮防个什么劲？他轻笑传令：“传令下去，全军攻瓮城，破下保泉，全军儿郎自可像成阳那日，尽兴而为！”

&esp;&esp;侍卫又说：“大王子尽可等待此处，瓮城不过半个时辰可破，一两千个儿郎足以。只是粮车上尽是上好的马草，可要先与战马吃马草？”

&esp;&esp;伊先想了想说：“都是马草？可派军医看过了？”

&esp;&esp;侍卫点头，得到伊先的准许令全部战马就地使用马草。因为车轴有毛病，马车难行，伊先之前在城下听得一清二楚，是已毫不怀疑，干脆挥手下令骑兵引马瓮城内喂马草。

&esp;&esp;眼瞧着过半鞑子挤瓮城，卓枝抬弓射出三支箭，示意放灯及弓箭准备。今夜刮得是西南风，风很快会带着孔明灯顺东北而来。卓枝下令等待孔明灯顺风飞到瓮城之上，便由早就埋伏城墙左右的百姓以弹弓打下孔明灯。

&esp;&esp;她之前自玄缺城中扣下鞑靼准备的众多风筝，事后曾仔细着人问过，上面古怪的粉末全都是硝石硫磺。她不禁心惊，幸得当时未曾一把火烧了。如今这些硝石硫磺粉末正好还给鞑靼，纸鸢遇火既然，配合瓮城周边遍布的菜油桶，被油浸过的城墙，一时间小小的瓮城只见火焰冲天。

&esp;&esp;没人敢往火焰中冲，鞑靼大军瞬间仓皇逃窜，他们沿着西面直行欲图跑向空旷之地。而卓枝早就下令埋伏与密林之中的李义军霎时率军而出，他们之后的马匹全都绑着圆木，跑起来尘土飞扬。眨眼望去，仿若千军万马。

&esp;&esp;伊先此时方知中计，一时无路，他只能向着山中逃窜，但他未曾忘记招来斥候，问询山口情况如何。斥候称整整一百天未见敌人踪迹，三十里之内不见南蛮。伊先遂带着残兵败将一股脑香山里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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