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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2页）

&esp;&esp;这就是习武之人啊。无卦心中感慨。连醉酒走路都像是轻功一般。

&esp;&esp;左非色走在前头还不忘牵无卦的手。喝了酒，他的手比往常要热上许多，暖暖地熨着无卦的手背，倒让没有醉酒的她脸也微微红了起来。

&esp;&esp;“无卦，长青想一直这样牵着你。”走在前头的他，没头没脑地说了这句话。不是疑问，不是感叹，只是简简单单地说“想”。

&esp;&esp;那一刻，无卦心中突如其来了铺天盖地的欢喜。

&esp;&esp;两人高的假山很快就下到了平地。

&esp;&esp;无卦一直没有回话，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好似春雷阵阵。

&esp;&esp;左非色一直牵着她，沿着青石板路，走过小径长廊，走过曲桥水榭，走过垂柳依依。

&esp;&esp;缓缓慢慢的步子，一步一步踏上她的心弦，仿若琴瑟之声。

&esp;&esp;他牵着她，带着那份理所当然，带着那份不容拒绝。

&esp;&esp;“无卦。待事情过去，长青辞了国师，陪你游山玩水，远离人世，如你师父一般做一对‘天机神算’，倒是最好的。”他不需要她的回答，只是告诉她，他会这么做。

&esp;&esp;很久很久之后，无卦依旧记得那一日的夕阳在他的肩头洒下的晕红，依旧记得他手心的温度与这春末夏初的暖暖微风。

&esp;&esp;那风里淡淡的杏花酒香熏醉了她的一生，伴了她一世。

&esp;&esp;洛水初识，寒雪独钓，谁知今后相许？

&esp;&esp;鬼命无命，命里也无注定，谁能辩喜怒哀乐愁。

&esp;&esp;风云相会之际，朝堂起乱之时，怎容得独辟蹊径安享太平。

&esp;&esp;本以为天造地设，不过是昙花一现。

&esp;&esp;即以是空，何以有花，空花是以言。

&esp;&esp;☆、空花无卦

&esp;&esp;太医院已经是焦头烂额，只因洛皇的身子愈发不好了起来，显就油尽灯枯之相。

&esp;&esp;朝堂的大臣也开始纷纷上奏，求立太子，以稳时局，享万世之福。看到这些折子，洛皇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都已经把朕当作将死之人了吗。

&esp;&esp;再次送走满面愁色的太医，许有义站在殿门深深叹了口气。

&esp;&esp;不知道皇上还能撑多久了……

&esp;&esp;看看头顶被黑云遮蔽的夜空，没有一丝星光，他对身边的小太监低低说了一句，“守好门，任何人来先要通报。”

&esp;&esp;“是，公公。”

&esp;&esp;正了正头顶帽檐，又理了理衣摆，许有义咬咬牙进了内殿——无论如何，也要劝皇上试上一试。

&esp;&esp;“皇上——”带着哭腔的声音自然响起，已是耳顺之年的许有义一下跪在了洛皇榻前，眼中隐有泪水，“老奴冒死以谏，求皇上启借命之法，以保龙体。”

&esp;&esp;洛皇本闭着的眼睛一下睁了开来，削瘦苍白的脸庞满是不敢置信，“大胆奴才！”

&esp;&esp;“皇上啊！”许有义的哭腔越发重了起来，“老奴该死，可这借命之法既然能救国师，也一定能救皇上呀！皇上！看在老奴忠心耿耿几十年的份上，求皇上开恩……老奴愿亲自为皇上去西胡求请离祭祀，万死不辞啊……”

&esp;&esp;当了几十年皇上面前的红人，许有义知道的事情绝对不少。而每次洛皇屏退众人之时，他也会在那外间假意做事，实则悄悄听上几分。这么些年，他知道的那些事并没有和任何人提起。洛皇见他规矩也是将他当作心腹对待，从未想过他会在外间光明正大地偷听，而且听到竟是洛皇最不愿别人知道的事情。

&esp;&esp;“皇上啊，离祭祀这般疼爱国师，定会看在你是他父皇的份上相助的啊。”许有义继续哭哭啼啼地冒死直谏——洛皇不能死，绝对不能。若是皇上去了，韩苏登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许有义绝不会有好下场。尤其当年韩苏娘亲病重之时，也正是他将人拒之门外……

&esp;&esp;洛皇听着他在耳边不住地劝说自己去用借命之法，眼中渐渐凝成了玄冰，看着床幔，他缓缓说道，“许有义，国师是皇子一事你……何时知道的。”

&esp;&esp;许有义是个老臣，自然知道这是宫闱最大的秘密，但他相信，为君者最重应是性命江山，他在赌，赌自己不死的可能。

&esp;&esp;“就是这几月胡国使臣来之时，才知的……皇上，老奴没有和任何人提过，绝对没有。老奴只是希望皇上长命百岁，需要有人以命易命之时，老奴……甘愿身先士卒！”他说得悲凉，字字句句全是为了皇上。其实，如若真能办成这事，那他许有义就绝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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