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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3页）

&esp;&esp;他现在就要决定之前那些事的性质了，他要决定之前的报复并没有半途而废，而是一直都在进行。只有这样，那些短暂的恍神、心慌和意乱情迷，就只是报复过程中的副作用，而不是他下贱、堕落、不要脸。也只有这样，徐东霞告诉他“席扉早就知道了”，就只是始祖鸟不再是鸟类祖先的笑一笑，而不是基督徒想要烧死布鲁诺的崩溃和痛恨。

&esp;&esp;这是最可怕的糊涂，逻辑自洽的糊涂。因为他是清醒的，所以难以醒来。

&esp;&esp;登堂入室

&esp;&esp;当天晚上，盛席扉睡到秋辞的沙发上了。

&esp;&esp;秋辞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锁了门，想到外面还躺了一个人，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挤了。

&esp;&esp;他一会儿后悔自己给盛席扉灌太多酒，他其实知道好多喝惯啤酒的人对葡萄酒敏感。一会儿又嫌对方酒量太差，竟然赖在他这里了。从来没有人在他家里留过宿，不管是完全意义上的他的家还是读书时合住的一间屋，从来没有！

&esp;&esp;其实盛席扉这次表现出的酒品不错，不吵不闹也不吐，醉晕过去的前一秒还打声招呼：“我先趴会儿，有事叫我。”

&esp;&esp;秋辞担心他坐高脚凳上睡会摔下来，却又想：“我担心他干嘛？”可最终仍费力把人叫起来了，还扶去洗手间让他刷牙。因为喝了酒不刷牙会很不健康。

&esp;&esp;比自己沉很多的身体，过多的肢体接触，嘴里呼出来的酒气，全都让秋辞心浮气躁。但是盛席扉靠着他乖乖刷牙的时候，秋辞在镜子里看见两张脸，一直乱晃的心脏又落回原处。

&esp;&esp;那是两张平静温和的脸，像被框进同一张照片的合照。盛席扉也在看镜子里的他，含着牙刷，静止住了。秋辞忽然觉得刷牙和如厕一样私密，洗手间和卧室一样不应该让外人进去。

&esp;&esp;还好他有一张不喜欢的沙发，被leon毁掉的沙发，一直没时间扔，正好让盛席扉睡那上面。让盛席扉睡他讨厌的家具，那就没问题了。他盖过的被子回头和沙发一起扔掉。

&esp;&esp;秋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喝过酒后如果没能趁着醉意赶紧睡着，之后再想睡反而比平时更难。

&esp;&esp;他又失眠了，开始恨外面那个给他表演了两次秒睡的人。他猛地翻身起来，穿上睡袍，拿着手机来到沙发前，在盛席扉熟睡的脑袋旁蹲下来，将两人的头凑一块，打算拍一张照片，送给徐东霞做礼物。

&esp;&esp;但是太黑了，他不敢开闪光，也不敢开灯。

&esp;&esp;举着手机比划了几下，忽又觉得没劲，何况和盛席扉凑这么近，让他无比难受。那种感觉就像自己脸上长着无数小铁屑，盛席扉脸上有无数小磁铁，两厢里一凑近，自己脸上的小铁屑就被对方的磁场影响着簌簌地移动。

&esp;&esp;他拂了拂自己的脸，把那些不存在的小铁屑拂下去，忽想起之前被盛席扉捏的那一下。

&esp;&esp;“他是疯了吧？”秋辞有点生气地想，捏紧了手指，在盛席扉熟睡的脸上晃了两下，当做是狠狠捏下去了。然后他坐到地上，黑黢黢地观察睡眠好的人的睡颜。

&esp;&esp;他看了一会儿，竟然有了困意，打起哈欠。想起之前也在这人身边睡着过，不由迷信起来，难道真有瞌睡虫这种东西吗？睡眠好的人身上瞌睡虫多，能传给他一两只？

&esp;&esp;秋辞不敢耽搁，趁着这困劲儿赶紧跑回屋里，钻进被窝，没多久竟真的睡着了。

&esp;&esp;他早就把所有闹钟都关了，日日睡到自然醒。这次醒来时，除了感觉累，还觉得心慌，不知道家里是不是还有另一个人。

&esp;&esp;他没再穿那件睡袍，穿好了适合见客的居家衣服才出屋。不自觉轻手轻脚的，拐进客厅前先探头窥了一眼，看到盛席扉干净整齐地坐在沙发上对着自己的右手发呆。

&esp;&esp;秋辞退了回去，摸了下自己的左脸，放轻脚步退回到卧室门口。

&esp;&esp;把卧室门关出声音，放大音量走路，再从走廊拐出来，果然看到盛席扉得体地站在沙发前，微笑地看着他，说：“起来了？”

&esp;&esp;秋辞便也笑了笑，“你起很早啊。”

&esp;&esp;两个心思满怀的人只聊宿醉的感受。略寒暄几句，秋辞去洗漱，刷牙时不愿抬头看镜子。

&esp;&esp;从浴室出来，秋辞看到盛席扉正蹲着摆弄他养死的那些花，忙快步走过去，心里有点儿不高兴。

&esp;&esp;盛席扉回过头，笑着问他，“忘浇水了吧？”

&esp;&esp;秋辞抿着嘴不说话。盛席扉看的是他最喜欢的一盆，因为它开花了。他养死了那么多花，这是唯一一盆在他家里开花的。可也让他养死了。

&esp;&esp;盛席扉的笑容变得柔和了，多了几分安抚意味，“我看这株还没死透，可能还有救。”

&esp;&esp;秋辞眼睛一亮，将信将疑地蹲下来和他一起看。

&esp;&esp;盛席扉给他指，“你看这里，最底下这个茎还绿着的，这上面还有嫩芽。”他说着，拎着干得跟标本似的整株植物往上一提，连花土一起给拎出来了，植物顶端的干花“扑簌簌”抖落下几片干花瓣。

&esp;&esp;秋辞吓得忙按住他的胳膊，盛席扉好笑地看他，“没事，花儿没那么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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