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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esp;&esp;“自打回了京，你也不来司礼监了，也不叫我干爹了。”顾全安在正堂坐下，笑看着依旧站着的顾言。

&esp;&esp;“东厂事忙，老祖宗恕罪。”

&esp;&esp;“谁都能唤我一声老祖宗，可唯有你们四个能唤我干爹。”顾全安微叹一声，“顾行没了，顾慎去了应天，如今连你也不认我啦。”

&esp;&esp;“我问你，今日为什么来迟了？若答得好，你还能在再唤我干爹。”

&esp;&esp;顾言没有吭声。

&esp;&esp;哪怕只是在这肮脏的地方想到江霏微，他都觉得亵渎了她。

&esp;&esp;更何况，他等待这个局面很久了。

&esp;&esp;顾全安叹了口气，“这辈子都要做奴才的人，连时间都把不好，也该罚罚、好生想想了。顾瑾，你看着吧。”他被阉童扶起来，头也不回往后院走去。

&esp;&esp;行刑的人虽然得了顾全安的指派，可见要打的是顾言，一时竟不敢动手。

&esp;&esp;顾瑾冷哼一声，“怕什么？老祖宗的脾气你们不知道？”他看向被按在条凳上的顾言，“他看中的人，必须要有本事，可若是这本事使错了地、向错了人，过不了老祖宗的眼，他就别想在皇上跟前伺候。”

&esp;&esp;太监无根无后，只有皇上这片天。行刑的太监明白审时度势，棍子往顾言狠狠砸去。

&esp;&esp;血很快从洁白的里衣渗出，顾言面色惨白，额头的冷汗将砖石染深，顾瑾却没有听见他心仪的惨叫。

&esp;&esp;快三十板了……顾瑾的掌家察觉情况不妙，低声说道：“主子，他一向能忍，可咱们也不能………”

&esp;&esp;“怕什么。皇上这段时间身子不好，不会再召见人了。就算找他，他今儿当着皇子大臣们的面迟到，罚死也是应该的。”顾瑾嘴角勾起一丝笑，“打够五十大板。”

&esp;&esp;顾恭带着人匆匆赶来，只看见一袭血衣的顾言被丢在大堂里，任往来的小太监们肆意打量。

&esp;&esp;“看什么看！做自己的活去！”顾恭赶走看客，连忙和人一道架起顾言，慢慢往外面挪去，“干爹，再忍忍，先到值房缓缓。”

&esp;&esp;“直……咳，直接出宫。”

&esp;&esp;“可这伤！”

&esp;&esp;“无妨……就是要，有人看……”

&esp;&esp;顾恭咬咬牙，只好把寸步难行的顾言往城门拖去。

&esp;&esp;伤口涌出血，又干涸掉，再次崩裂，上好的绸布再也承载不住，染污了宫道。

&esp;&esp;“顾恭……有一件事，你务必给我办了。”

&esp;&esp;他一阵咳嗽，血痰将他的声音压得低哑，“苏恒阳，京城兰家的……呼，亲戚，我要他的把柄，明日必须布置好。”

&esp;&esp;相看兰氏的野心昭然若揭。

&esp;&esp;“小姐，快起了，今日那苏家母子要来呢。”

&esp;&esp;江霏微被查妈妈硬拉起来，打着哈欠坐到梳妆台前，春莺和春燕手忙脚乱地替她梳妆、满桌案的金玉首饰在朝阳下闪着细光，被肆意挑选着。

&esp;&esp;江霏微看着三人如临大敌一般，有些无奈，“我就在屏风后看看，又不做什么，说不定面都见不到呢，有什么好打扮的。”

&esp;&esp;“小姐说什么胡话呢，相看关乎到婚嫁，可是大事。”古代的女子在这方面特别“早熟”，春莺不知兰氏的阴谋，只觉得这事十分重要。

&esp;&esp;查妈妈也劝道：“万一老夫人唤你出来见呢？可不能马虎了。”

&esp;&esp;江霏微也没办法和他们辩，任由他们打扮了塞去了寿安堂。

&esp;&esp;和老夫人随意聊了盏茶时间，便有丫鬟进屋来报，苏氏母子的马车到了侯府。老夫人点点头，便有丫鬟领着江霏微走到屏风后。

&esp;&esp;隔了会儿，苏氏母子便被下人领进了寿安堂。

&esp;&esp;苏母五十上下的年纪，穿着件枣红五福缎子袍，头挽了个妇人的发髻，斜插着几支金钗，一双鼠眼绕着寿安堂的摆件打转，每看见一件值钱物件，眼睛里的精光就更亮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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