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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2页）

&esp;&esp;陆钰中间来过两次，他是个很有分寸的孩子，闭口不提父母之间的龃龉，只道：“儿子会好生照顾自己，母亲安心。”

&esp;&esp;——两个月前，宁锦婳刚从京郊别院回来的时候，陆钰睁着黝黑的眼睛，对宁锦婳道：“母亲，我想你留下。”

&esp;&esp;宁锦婳心如刀绞，她想夸长子懂事，可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陆钰忙道：“母亲不想说话便算了，您歇着。”

&esp;&esp;一天一天，宁锦婳愈发沉默，肉眼可见地憔悴，可这回陆寒霄铁了心，即使晚上回房宁锦婳把他拒之门外，他也没松口。

&esp;&esp;陆钰跟陆寒霄一个性子，他做不出彩衣娱亲的事，又见不得母亲愁眉不展，他掏空了心思，寂静的房间里，少年稚嫩的声音森然，让人心里发寒。宁锦婳瞳孔骤缩，忙抽出手，“钰儿，太危险了。”

&esp;&esp;也不知是说簪子太危险，还是说陆钰方才的行为危险。

&esp;&esp;陆钰微微一笑，灵巧的手指微微摆弄两下，手中的金簪便又成了一个华贵的装饰物。他站起身，走到宁锦婳身后。

&esp;&esp;“母亲，我为您簪发。”

&esp;&esp;陆寒霄和宁锦婳都身形高挑，陆钰兼具两人的长处，比起同龄人更显身姿修长。宁锦婳坐着，他须得低头为她簪发。

&esp;&esp;宁锦婳的头发又浓又密，早上得有两个丫鬟花一刻钟，才能把她的长发尽数盘上去。陆钰绷着小脸，谨而慎之地把金簪插入乌黑的发髻里。

&esp;&esp;忽然，他猛地从身后抱住宁锦婳，他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勒得宁锦婳肋骨疼。

&esp;&esp;“母亲。”

&esp;&esp;他闷闷道：“我舍不得你。”

&esp;&esp;他盼了六年才等来的母亲，她跟他想象中的一样好。她会给他做衣服，陪他读书习字，送他新春贺礼……他也是有娘疼的孩子了。

&esp;&esp;他想留下她，可他的母亲美丽又柔弱，尽管不想承认，但如今的情形，只有那个男人能好好护着她。

&esp;&esp;陆钰继承了其父的冷心冷情，小小年纪，权术手段玩弄地得心应手。最开始，他也只是想利用这个所谓的“生母”为自己增添筹码而已，事到如今，他却真心实意希望她离开，越远越好。

&esp;&esp;不出三年，京都必乱。

&esp;&esp;他道：“母亲，等我。”

&esp;&esp;他如今还是太弱了，等他有足够的力量……什么弟弟、父王、统统都滚开，母亲是他一个人的！

&esp;&esp;陆钰在宁锦婳跟前装的太好了，是以至今宁锦婳都不知道外表温和有礼的长子内心有多阴暗扭曲。陆钰向来老成，鲜少露出这样近似依赖的神色。

&esp;&esp;宁锦婳把他拉到身前，疼惜地摸摸他的额头，把清隽的少年拥入怀里。

&esp;&esp;“钰儿。”

&esp;&esp;她面色痛苦，心中千言万语，但话到喉边，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来。

&esp;&esp;她这几天很少说话，陆寒霄原以为她还会再闹，谁知她安静地出奇，既不吵嚷着出去，也没有为难两个丫鬟。时常坐在窗前盯着棱花窗格，怔怔不知在想些什么。

&esp;&esp;陆钰知道她心里郁郁，他没多说话，只埋在她柔软的怀里，呼吸着母亲身上的馨香，久久不愿放手。

&esp;&esp;“王妃娘娘，叶小姐求见。”

&esp;&esp;外头金鹦的声音打破母子间温馨的氛围，陆钰再不舍也只能从母亲怀里出来，他理了理褶皱的衣襟，白嫩的小脸略微发红，显出几分羞涩。

&esp;&esp;“母亲，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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