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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esp;&esp;我想象力丰富,眼前立刻出现了十三岁的裴雁来。失血后看起来苍白,日后的俊美初见雏形。
&esp;&esp;恃美行凶……这个词太过贴切。
&esp;&esp;但我是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反手去摸他腹部的伤疤时,忍不住想,如果裴雁来那时候出事了,会怎么样?
&esp;&esp;但我明白,对既定事实做出的假设最没有意义,于是换了个角度。
&esp;&esp;如果未来某天,裴雁来出事了,我会怎么样?
&esp;&esp;对于我的小动作,他没制止,态度近乎纵容,“放心,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esp;&esp;“……”
&esp;&esp;我总怀疑这人在我脑内装了监听。
&esp;&esp;“好。”我在他面前笨拙得一板一眼:“那过几天就去找个维纳斯花篮,我和你住进去,一辈子不出来。”
&esp;&esp;维纳斯花篮,偕老同穴的西洋版叫法,一对俪虾从幼时进入六放海绵纲的海绵动物里,汲取养分,繁衍生息,直到死。算是动物世界里唯一在生理上注定从一而终的童话物种。
&esp;&esp;“软脚蟹。”裴雁来看着我,突然开口。
&esp;&esp;说的是粤语,腔调很正,就是听起来像在骂我。我后知后觉腾源国际上上个世纪末是在港城发家,这么一想,他祖籍是挺混杂的。
&esp;&esp;我很没出息。
&esp;&esp;就算是今天,我都觉得和裴雁来的这些日子像是偷来的,脚底踩不实,像穿着脚蹼走浅滩。
&esp;&esp;或许因为是从没这么好过
&esp;&esp;虽然那天晚上,裴雁来嘴上说着让我明天搬家,但法律民工的世界永远没有计划内这种说法。无论是和房东谈退租,还是提前清理一些不必要带走的东西,按流程处理完,也到了下周五。
&esp;&esp;同天,是小米农历生日。
&esp;&esp;下班前,他找到我、谢弈和笑笑,说想请我们三个吃饭,以表示相识以来对他的种种照顾。
&esp;&esp;李笑笑不凑巧是真有急事儿,她大学室友今早跟老板请辞,下午就被缺德前东家泼了一门油漆。具体情况她没说,我也搞不清,只知道她要替姐们撑场子实在脱不开身。
&esp;&esp;我本来也想拒绝,但谢弈偷偷踢了我一下,我和谢弈飞快对视一眼后,改口说行。
&esp;&esp;车是谢弈开的。在地下停车场停车时,小米先去找订好的位置,谢弈关上车门,拦住我:“小孩儿的一片心意,你拒绝了我怕他想多。亏得哥几个姐几个熟悉你……你成天冷个脸对谁都不热络,如果我是小米,都要以为你对我有意见。”
&esp;&esp;这个不用他提醒,我心里也有数。
&esp;&esp;不善表达又吝惜笑脸是天生的毛病,我从小到大人缘不算好很难不说没有这个的原因。
&esp;&esp;可人生而不同。少年时代我曾以为这是一种“原罪”,但如今回头去看,我其实不必将自己捏扁揉圆做成别的样子,留在身边的也会是真朋友。
&esp;&esp;现在多了位新新旧旧……总之不太好形容的恋爱对象。
&esp;&esp;“没那个意思。”我向他解释:“我明天搬家,本来打算今晚收拾行李。”
&esp;&esp;“搬家?”谢弈点点头:“也是,你之前住的地儿也太远了,每天地铁来回都快两个小时,我看着都累。哎,你搬到哪儿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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