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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第3页）

&esp;&esp;“大哥什么时候在卫家做眼线的，竟瞒的这么紧，当初你破荆州城的消息传回帝都，父亲震怒，母亲更是直接卧病不起了。”谢谦之形容淡淡，他似乎一直小看了这个大哥，卫陌一案，当居首功的便是这位了。

&esp;&esp;谢陵倒是不在意的笑笑，坦然道：“许多年了，不过是先皇的旨意，我奉旨行事罢了。”

&esp;&esp;谢谦之一想倒也明白了，靖安入宫的那个晚上，借故把他从公主府调回谢府的怕就是大哥了。

&esp;&esp;“大哥是想做谢家家主吗？”

&esp;&esp;“囊中之物，为何不取？”谢陵扬眉笑道，他隐忍多年，如今也是时候了，他瞥了眼谢谦之，“听说三弟已许了婚事，二弟也要尚公主吗？

&esp;&esp;他意有所指，谢谦之鲜见的沉默了下去。

&esp;&esp;夜寒凉，靖安静坐在营帐中，她还是那副新妇打扮，发髻是他临行前亲手所绾。靖安也不管军中众人侧目，流言四起。

&esp;&esp;昨夜此时，她方与阿颜行过夫妻之礼，如今，她恐怕已经是未亡人了。

&esp;&esp;靖安抱膝缩紧了身子，什么都不想去理会了。

&esp;&esp;谢谦之在帐前止步，抬起的手缓缓垂落，站了好一会儿才踱步回了自己营帐。

&esp;&esp;高大巍峨的城门耸立在细雨中，远处是阴翳的天空，一切都灰蒙蒙的，扑面而来的雨丝平添清愁。石板与石板的间隙中露出些许湿滑的青苔，马蹄哒哒而过，落花零落成泥。

&esp;&esp;街坊冷落，行人远远便绕道而行，仿佛是怕沾染上晦气，招来灾祸。新修的府邸竟显出几分破落衰败的味道，御笔亲提的匾额依稀还能使人们想起那位宠冠天下的靖安公主，但斑驳的裂痕又无不诉说着今时不同往日。

&esp;&esp;“吁~”驭者低喝了声，一行人在公主府前停下。

&esp;&esp;谢谦之一手挽了鞭子翻身下马，随着他的动作，一道水痕沿着棱角分明的侧颜滑下，藏蓝长衫微湿，春雨犹寒，寒意缠绵入骨。谢谦之不禁皱眉，擦了擦手，又合手呵出几口热气，才轻敲窗棂，发出“笃”“笃”的声响。

&esp;&esp;撩开车帘，靖安微微躬身从马车中探出头来，黑色斗篷衬得她倦容苍白，谢谦之扶了她下来。靖安在府邸前站定，抬首望向那高高的匾额，目光复杂。

&esp;&esp;“当日来迟一步，没拦住。”谢谦之望着她，声音低落。

&esp;&esp;靖安低首，缓缓道：“不怪你，安宁宫都遭横祸，这样已经很好了。”

&esp;&esp;“殿下！”朱红的府门打开，巧儿脚步轻巧如蝶，先扑到靖安身前，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心下一松，这才记起行礼的事。

&esp;&esp;徐姑姑等人也赶了上来，皆是眼角微湿，面带喜色，想来这段时日过得并不松快。

&esp;&esp;谢谦之虽觉喧嚷，逾越了礼数，但见靖安脸上难得的有了几分暖色，也就安静的退至一旁。

&esp;&esp;“殿下，你这是……”寒暄罢了，徐姑姑忽然注意到靖安的打扮与以往都不一样，她梳的分明是妇人的发髻，公主她难道是嫁人了。不该啊，如今殿下双亲重孝在身，又至国丧之际，于情于礼都不当啊，再者说，驸马又是谁？难道说是谢谦之为了保全公主主动求娶，亦或是新皇逼迫殿下下嫁？

&esp;&esp;巧儿亦是震惊，眼睛再靖安和谢谦之身上打了个转，显然也是有了这样的猜测。

&esp;&esp;也无怪乎她们会这么想，太子颜谋逆罪名已落实，为大逆罪人卫陌所杀，消息传回帝都时，众人皆是唏嘘。公主府愁云惨淡，殿下从今之后便真的是身如浮萍，再无依靠了。谢谦之心悦殿下众人皆知，又得新皇器重，折辱公主逼迫下嫁的事也未必会做不出来。

&esp;&esp;这么一来，公主府众人看向谢谦之的目光就越发的耐人寻味了，连带着书言也被巧儿狠狠瞪了几眼，心中有苦说不出，还得硬着头皮上前提醒公子，他们该走了，谢家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商议处置。

&esp;&esp;靖安自不会多做解释，谢谦之……谢谦之倒宁愿真如同她们误会的那般。

&esp;&esp;“我先走了，你好生休息，莫要多想。陛下銮驾初回，朝务众多，至少在大典前，他应当不会为难你。”谢谦低眉嘱咐道，手迟疑的落在她的肩膀上，动作温柔，低哑的声音里泄露出几分倦意，而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的大步离去。

&esp;&esp;谢太妃的事，还是莫要让阿羲知道的好。

&esp;&esp;“殿下，我们先回府吧。”徐姑姑上前道，谢谦之的行为无疑像是默认了她们的猜测，她想着此事之后还是得细细问过公主才行。

&esp;&esp;“嗯。”靖安应道，跨过门槛，想了想又抬眸道，“平姑姑的灵位在哪里，我先去上柱香吧。”

&esp;&esp;一时间众人皆是沉默下去，徐姑姑神色黯然，手微微颤抖，声音里却透露着欣慰：“好，好。殿下跟我来，我们进宫早，老姐妹一场，灵位在老奴那里，只当她还活着陪着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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