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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果这人真是探险队员的话,那他肯定有带装备,而且就散落在这附近,咱们找找看。”乔小姐抬手整了整头发,打起精神说:“大家也要小心点,或许那群狼还在附近。”
&esp;&esp;“等等,我先过去看看。”
&esp;&esp;我摸出背包里的小刀,再次朝那堆尸骨走去,心想这人虽然死在这里,可之前一定有过奔跑、搏斗、挣扎,只要能找出这些痕迹,就能推断出他是来自哪个方向,东西丢落在那里。然而,无论我再细心观察,也看不出地上有任何异动的地方,甚至连拖拽、啃咬留下的血迹都没有,给人一种“他是在天上被吃光后扔下来”的感觉。
&esp;&esp;我不解地抬头往上望,一下更迷惑了,这里虽说是山坳,可尸骨离崖壁起码有六七十米,谁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再说,那么高抛下来的话,尸骨不可能成一堆的,应该四处散落才对。难道是昨晚在这过夜的那个人带来的?这又是为何呢?我挠着头,把目光转向残骸的四周,从近到远慢慢打量,突然,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有个奇怪的东西引起我的注意,那玩意在烈日下反射着光芒,显得特别刺眼。
&esp;&esp;“有情况……”我大喊一声,撒腿朝那东西奔去。
&esp;&esp;大石头的前面是一片齐膝高的杂草,我想到没想就往里闯。当离目标只有几米时,突然,脚下好像绊到什么东西,整个人硬生生扑倒在杂草丛里,只觉得一阵强烈的血腥味直冲鼻孔。
&esp;&esp;慌乱挣扎中,我手里居然抓到一只靴子,这明显是那个人丢下的,因为上面布满黑褐色的血迹。我颤颤巍巍地坐起来,这才发现,绊倒我的是淹没在草丛中的一个背包,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我竟然坐在一大滩干枯的血泊里,四周还散落着不少人体组织……
&esp;&esp;“哥,你没事吧!”天保伸出一只手来拉,当看到这血迹斑斑的场面时,眼里突然闪出一道凶光。我不禁一震,这眼神好熟悉,对!就跟白石山那副壁画上的苍狼一模一样,看来这狼咒正在他身体里慢慢发酵,就等月上枝头了。
&esp;&esp;此时乔小姐也跑过来,一瞧之后又连连后退,掩着嘴说:“原来那人是在这里遇害的。”
&esp;&esp;“肯定是这样,可又是谁把狼吃剩的骸骨搬到那边去呢?”
&esp;&esp;“这么远,又是这么隐蔽,你是怎么看到的?”
&esp;&esp;“还不是石头上那玩意给引来的。”
&esp;&esp;乔小姐一听,仰着头看了一会儿说:“那是眼罩,很普通的探险设备,用来遮挡风雪尘沙的。不过还真奇怪,它是怎么落到上面去的呢?”
&esp;&esp;“你看,这里还有背包跟登山靴。”我走过去,把两样东西举到乔小姐面前。
&esp;&esp;“你打开来看看。”乔小姐又把嘴掩上,显然是恶心那些血迹。
&esp;&esp;“不用看了,里面就几件攀山用的工具,连扣子都没扣上。”
&esp;&esp;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把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只听“眶当”几声脆响,除了几把工具外,竟然还有一个跟烟盒差不多大的笼子,里边一只毛茸茸的小白鼠在钻来钻去。
&esp;&esp;“这是啥玩意?外国人吃这个?”天保捡起来说。
&esp;&esp;“不好!这伙人也是来盗墓的。”乔小姐脸色一变,惊愕地望着我说:“这白老鼠是国外盗墓者必备的东西,用来探测墓穴里氧气的浓度以及有没有毒性,原理跟咱们入墓点蜡烛一样。”
&esp;&esp;“不会吧?哥,他们不是来探险的吗?”
&esp;&esp;“你别天真了,西方那些所谓探险家没一个好货,远的有哥伦布、麦哲伦……近的有骗走敦煌藏经洞文物的斯坦因,全都打着探索研究的幌子,其实干的是鸡鸣狗盗的勾当。”我一脸厌恶地说。
&esp;&esp;“那……这伙人大老远的赶来金微山干什么?他娘的,说不定也是冲着匈奴金棺来……”天保边说边望着乔小姐,好像在等她来解答。
&esp;&esp;乔小姐并没有加人讨论,只见她慢慢走到大石头边,手托着下巴,全神贯注地盯着上面那个眼罩,时而皱了皱眉。她这表情动作意味着有惊人的发现,我知道,接下来她将会来一段推理。然而,等了好久她仍一言不发的,只是保持着仰视的姿势。
&esp;&esp;“怎么?上面那东西也有问题?”我按捺不住问了一句。
&esp;&esp;“不是,我在想别的事。”
&esp;&esp;乔小姐摆摆手,又陷入沉默中。这气氛压抑得让人心烦,可又不敢打乱她的思维,我挠了挠头,干脆爬到石头上,想把那个眼罩摘下来给她。
&esp;&esp;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瞅到一道刺眼的亮光,扭头一瞧,发现前面山坳的一块石头上也有个眼罩,而底下还躺着一个“人”……说是人,其实就一个背包加一堆血淋淋的东西。
&esp;&esp;“那边还有一具尸体。”我对着乔小姐喊,心想她肯定会联想到乔老头,而那场面又如此恐怖,怕她看了之后受不了刺激,于是赶紧解释——“看来那人也是探险队的,虽然已经被狼啃得只剩一把骨头,不过他带的眼罩和背包跟这个一模一样……”
&esp;&esp;乔小姐听出我的意思,但仍然是一脸紧张,顿了顿后,好像下定决心,径直朝我手指的方向走去。我跟天保打了个手势,然后跳下来快步追到她身旁,拉住她的手说:“你在这等天保,我先过去瞧瞧。”
&esp;&esp;这两个恐怖现场相隔不过百来米,都是在平坦的山坳中,之间布满杂草和乱石,细看的话,隐约可见一条压踏过的路线,还有不少干涸的血迹。或许,这两个外国人都是在前面的石头边遇到袭击,而其中一个有过挣扎,最终还是被狼群拖到那边去吃掉……想到一个大活人被撕成碎片的惨状,我不禁打了个冷颤,眼睛下意识地朝四周张望。
&esp;&esp;随着血腥味越来越浓,我终于走到前面的石头跟前,面对这惨不忍睹的场面,就算我做足心理准备,也难免乍起一身寒毛,只觉得传说中的地狱场景不过如此。在这片杂草倒卧形成的空地上,到处是黑褐色的血迹,以及包裹着人体残渣的衣服碎片,而空地中央那堆东西更令人触目惊心——或许是狼群没能扯下那人的背包,于是他还保留着后脊背一片皮肉,还有一大段连着头颉的腰脊骨,而其他地方及内脏都已消失殆尽,想必是落入狼腹了……这里明显就是惨剧发生的原始现场,跟崖壁前的那个不同,不但凌乱,还能清晰地辨别出人跟狼的脚印,突然间,一个可怕的阴谋在我脑里慢慢浮现,乔小姐说得没错,是有人在玩“撒米偷鸡”的游戏,从锣声开始,接着是帽子、盘羊、火光……一步步把我们引到山坳里,然后又把其中一具骸骨摆在崖壁前,再利用反光的眼罩,好让我们发现这血淋淋的场面。
&esp;&esp;如此费尽心思,究竟是为什么呢?是出于恐吓,还是另藏着杀机?这个穿深蓝色布衣的人最终目的是什么?
&esp;&esp;乌里拉
&esp;&esp;此时烈日当空,把整个山坳照得通透明亮,甚至有些刺眼,然而,这都无法掩盖现场泛出的恐怖气息,望着那堆令人毛骨悚然的残骸,我不停地思索着一个问题——穿蓝布衣的人为什么要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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