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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1页）

&esp;&esp;赵荞觉得脑子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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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为免得过于积极接近造成船家老大更深的疑心，赵荞接受了贺渊的建议，入夜后没再出客舱，早早便睡下了。

&esp;&esp;甚至次日到甲板上透风遇到船家老大时，也只是笑吟吟打个招呼，便自顾自与贺渊并肩站在甲板上欣赏两岸风光。

&esp;&esp;倒是船家老大几次欲言又止，末了因未再找到合适的话头切入真正话题而作罢。

&esp;&esp;接下来一连三日，几乎每个夜里都会在子时前后靠一处沿岸小码头，但头船这里只有元月十八晚上过两人，带行李的，之后没有下过船。

&esp;&esp;其余的“短途客”想来都上了后头那艘大船。

&esp;&esp;这几日暂时避过与船家老大更深接触后，赵荞、贺渊与韩灵达成了默契分工，将客舱最里那三位带着木箱行李的人和元月十八夜登船的那位一并盯得紧紧的，同时也在观察着舱中其他人。

&esp;&esp;贺渊留意到，从元月十六日夜开始，最初和他们一起在京畿道口枫杨渡上船的船客们中，有人会在众人入睡后悄悄出客舱去，约莫半个时辰后又悄悄回来躺下。

&esp;&esp;他将这事告知了赵荞。两人稍一合计，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esp;&esp;船家老大要在船进原州漕运界之前将“赛神仙”全部卖掉，以防到时被查出来，所以他想引入瓮的绝不止赵荞这一个目标。

&esp;&esp;那天下午他应警惕而选择了放弃赵荞这个目标，对其他人下了饵，到底还是有人上钩了。

&esp;&esp;赵荞虽然心中有点沉重，却也知自己这时不能声张阻止什么。只能耐心等待着与船家老大下一次接近的合理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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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元月二十一，航程

&esp;&esp;后舱里堆了些杂物，靠墙一隅挂了张皂色的粗糙帘幔，后头也不知藏的何物。

&esp;&esp;帘幔前的空处不见桌椅，只角落里垒了一摞蒲团。

&esp;&esp;船家老大取了三个蒲团来扔在地上，随后又有船工送来简单食盒。

&esp;&esp;“船上没什么好吃的招待，启程时带了些肉干，还有点枣糯团，胡乱凑活着下酒吧。”船家老大揭开食盒盖子，爽朗地招呼二人坐下。

&esp;&esp;赵荞与贺渊挨着坐下，向船家老大道了谢。船家老大递了两个装酒用的空土碗给二人。

&esp;&esp;“对不住，他眼下还不能喝酒，”赵荞笑着将两个碗一并接了，对船家老大歉意道，“出来前醉酒磕破脑袋，伤还没好全，大夫交代要忌口，酒是头一桩。”

&esp;&esp;船家老大倒也没勉强，改丢了个水囊给他：“那就喝水吧。”

&esp;&esp;于是就吃吃喝喝地闲谈起来。

&esp;&esp;近几日赵荞都没再试图接近船家老大，这显然使他松了些许戒备，态度是很弛随意的和善。

&esp;&esp;赵荞一面绘声绘色与面呈酡色的船家老大聊着，右手却背在身后，折横着揪住身侧贺渊的衣服。

&esp;&esp;这动作在旁人看来最多就是小夫妻间的亲昵，但她其实是紧张的。

&esp;&esp;她汲取了上回教训，没有再冒进地急于探究发问，就顺着船家老大的话头天南海北漫无边际，天花乱坠、绘声绘色，将船家老大聊得连连拍腿，笑得前仰后合，那酒一碗接一碗地喝。

&esp;&esp;船上用于暖身的酒都廉价而性烈，那半坛子酒多是进了船家老大腹中，喝得又急，此刻面上红得很，说话舌头都有点大了，但眼神瞧着还清醒。

&esp;&esp;“……之前咱不是聊过‘赛神仙’么？”船家老大放下酒碗，懒洋洋靠着墙笑觑贺渊，“就之前被您踢伤的那人，还记得吧？您二位瞧着他是不是疯疯癫癫？其实他是因发妻难产而亡，心中悲痛执念化解不开，于是请了‘赛神仙’。不过他机缘没对，一时妄念跑岔道了才成那副模样的。”

&esp;&esp;赵荞先是“哦”了一声。沉吟片刻后才做恍然大悟状，以食指隔空虚点向船家老大：“诶诶诶，我听着这话怎么……”

&esp;&esp;她心跳得很厉害，周身急剧升温，自己都感觉面上笑容是僵的。

&esp;&esp;在船家老大看破端倪之前，贺渊轻揽了她的腰身，将手中水囊递到她唇边：“瞧你，酒量不好就别喝那么急，船家老大又没催着你喝。”

&esp;&esp;沉嗓浅清柔和，似有点淡淡责备与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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