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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1页）

&esp;&esp;“又不是贺大人一人之功，十二队皇城司卫戍也很厉害啊！”

&esp;&esp;“争什么啊？贺大人带的内卫与皇城司卫戍都有功，总归就得了这天大的好结果。”

&esp;&esp;消息灵通的好事者平下众人争议，开始透露自己得到的诸多秘辛。

&esp;&esp;“你们听说了吗？还有一件更了不起的事：击杀的八十几个刺客里，有十一个是被信王府那个赵二姑娘独自用水连珠干掉的！就站在‘水陌朱楼’最顶层！”

&esp;&esp;“谁？！信王府二姑娘？不、不能吧？骗人的吧？”

&esp;&esp;毕竟这些年赵荞在京中的名声毁誉参半，一时有人不信她能如此神武倒也是人之常情。

&esp;&esp;“是真的！我邻居的小舅子的同窗就在当场，亲眼瞧见的！”

&esp;&esp;有人更是提起半年前的旧事据理力争：“那怎么不能？难道你们忘了年初陛下在尚林苑接待茶梅国使团那回，赵二姑娘用水连珠在外邦使团面前大张国威之事？”

&esp;&esp;好事者们议论纷纷，在街头巷尾七嘴八舌议论至天黑，热闹得很。

&esp;&esp;贺渊、赵荞、金云内卫、十二队皇城司卫戍，甚至最后赶来帮着收了尾的那队北军前哨全被轮番夸出了花来。

&esp;&esp;唯独成王殿下，在众人的热议中毫无立锥之地，仿佛他在事发时根本没出现在南郊。

&esp;&esp;成王殿下本人对此表示，他很满意。

&esp;&esp;他是发自肺腑地、极其诚恳地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在南郊刺杀案中那半点威风都没有的尴尬经历。

&esp;&esp;

&esp;&esp;从南郊被送回城时，赵荞自己的情形也不太好。

&esp;&esp;毕竟活生生十一条人命，虽说都不是好人，但她到底不是武官武将，

&esp;&esp;前两日赵荞一直处在五感迟钝、浑浑噩噩的状态，靠着王府家医的安神汤药与兄嫂及弟弟妹妹们的耐心陪伴、宽慰疏导，今早起看上去才好些。

&esp;&esp;但她知道自己心绪不稳，看起来精神大好，实则脆弱得像颗立不稳的鸡蛋。若此时贺渊又将旧事重演，她无法预料、甚至可能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

&esp;&esp;踌躇许久，她才慢妥妥拖着步子进了贺渊寝房，与韩灵及两名小竹僮一道站在榻前。

&esp;&esp;这时贺渊已幽幽幽幽醒转，在中庆的搀扶下坐起身靠在床头，单手扶额怔了好半晌，似在醒神。

&esp;&esp;韩灵很激动地询问他“有无不适、是否想起之前遗忘的事”，他也不答，只是目不斜视望着薄薄锦衾上的银线纹绣出神。

&esp;&esp;赵荞没有出声，也没有动弹，目光紧紧攫住他的侧脸。

&esp;&esp;良久后，当贺渊薄唇轻翕，在众人紧张静谧中沙哑低沉地问道：“今日初几？”

&esp;&esp;赵荞目光不离他须臾，脚下却倏地戒慎后退半步。

&esp;&esp;冬日里贺渊在邻水恶战后重伤醒来那回，似乎也是这样。

&esp;&esp;——二姑娘这是……受信王殿下之托，前来探望在下？

&esp;&esp;——承蒙关切，二姑娘多礼了。

&esp;&esp;——二姑娘慎言，我们不熟。

&esp;&esp;想起他当初醒来见到自己时说过的话，赵荞心中掠过疲惫与忐忑，整个人愈发惶惶然不知所措。

&esp;&esp;窗外有蝉鸣阵阵，熔金般的阳光透窗，沿着贺渊英朗的面部线条镶上华丽金边。

&esp;&esp;他星眸无波地将榻前众人一一环视，当目光从韩灵移至赵荞时，他明显地愣怔了一下。

&esp;&esp;赵荞心跳加剧，掌心开始冒汗，两耳嗡嗡响。

&esp;&esp;四目相接，贺渊眉心微微蹙拢，缓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esp;&esp;许是才醒，他沙哑的话尾里尚带着点中气不足般的慵懒余韵，叫人一时辨别不出个中情绪。

&esp;&esp;正因如此，他这句话落在赵荞耳中，其威力堪比城门楼上的红衣火炮，让她顿觉耳畔仿佛“轰”地一声巨响，脑中白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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