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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秦昭这才笑了,放开了手。

&esp;&esp;姜云理了理头发,甫一偏头,却在这时瞧见了两三米远处的人。

&esp;&esp;——陆念之就在那里站着,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她没有看向这边,可把她俩之间的对话一句不漏地听进去了。

&esp;&esp;方才姜云被秦昭用手挡住了视野,没能发现她就在那里。

&esp;&esp;那晚的天很黑,无星无月,街边的路灯灯光也暗淡。陆念之把手抄在青色长衣的兜里,面无表情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对面,身形孤寂,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字,嘴唇都没动一下。

&esp;&esp;姜云已经回想不起来那会儿的感受了,是尴尬或者怎样,她没敢多看陆念之一眼,在车子来之前就低着头,没有抬起过一下。

&esp;&esp;上车以后,趁车子发动之前,她偷偷回头看了眼。

&esp;&esp;陆念之正低着头,一只手戴耳机,另一只手在打字,不知在跟谁聊天。

&esp;&esp;直到车子转入了另一条街,完全瞧不见了,这人都没换动作,身形孤傲地站着不动。

&esp;&esp;在姜云的记忆里,她俩的关系就是自此以后变得彻底冷淡的。相互都认识,时不时就能见到,但谁都不主动,不打招呼不说话,看都不会多看对方两眼。

&esp;&esp;由于这人每次碰面时的态度实在太淡漠疏离,有一阵子姜云甚至以为她是讨厌自己的,对自己完全瞧不上眼,只是迫于秦昭的关系不会闹得太僵而已,给两分薄面。

&esp;&esp;那时候的姜云觉得理亏,心里有愧,知晓是自己不对,不应该说那些话还让人家抓包了,然而她也不能道歉或做点别的什么,只能这么硬着头皮继续下去,有时还会主动远离些,不让夹在中间的人难做。

&esp;&esp;秦昭总是在中间打圆场,但不是帮着陆念之说话。

&esp;&esp;“她就是那种性格,习惯就好了。”

&esp;&esp;“她是她,我是我。”

&esp;&esp;“虽然是朋友,但我跟她不同。”

&esp;&esp;……

&esp;&esp;姜云蜷缩在沙发上,弓起腰身。

&esp;&esp;过往如涌动的潮水,一浪又一浪,关于陆念之的记忆纷纷沓来,扰得她无法平静。

&esp;&esp;她俩之间其实未曾有过太深的交际,交往少之又少,许多事姜云都快不记得了,而今再想起,心头的感受实在复杂。

&esp;&esp;姜云只觉得压抑得厉害,有什么卡在心头不上不下的,想要抓住什么却抓不住。

&esp;&esp;上一次谈及这些事时,陆念之否认了,她也当了真。

&esp;&esp;这些年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两不相干,若不是那次难以自持的荒唐,爱欲交织的隐秘,可能她俩到现在都不会有进一步的关系。

&esp;&esp;姜云脑袋昏沉,心里空落落的,被情绪支配着,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esp;&esp;她有点累,也热,胸前背后,以及腿间都有潮湿的细汗,黏腻而不舒服。许久,她摸到遥控器把空调打开,吹了两三分钟才迷糊地扯过一张薄毯盖身上,费力地把鞋蹬掉,然后裹紧薄毯就疲乏地沉睡过去。

&esp;&esp;周遭变得凉快,就没有先前那么焦躁了。

&esp;&esp;姜云睡得很熟,没有再被过往扰动。

&esp;&esp;但这一觉没能持续太久,醒来时才凌晨四点多。

&esp;&esp;彼时的安和巷一片安宁祥和,外边的街道上连一辆车都没有,家家户户都熄了灯,仅止巷道里的老旧路灯照着。

&esp;&esp;婆娑的树影轻轻摇晃,几片叶子随风落下。

&esp;&esp;姜云睁开眼,摁亮手机屏幕看时间,而后又把手机覆在茶几上,晕乎乎继续半梦半醒。

&esp;&esp;她精神头不大好,虽睡了那么久,但思绪还停留在之前那些旧事中,还在想着陆念之。

&esp;&esp;总有些深埋在过去的往事冒出来,人一清醒就开始重现,不给半点喘息的机会。

&esp;&esp;姜云尽力不去想那些乱糟糟的前尘过往,可还是忍不住回忆起上次在别墅里的场景。

&esp;&esp;c城的初夏时节老是炎热与潮湿交互,让人难受不已,想寻求缓解与释放。同样的深夜里,她分开双腿坐在陆念之身上,与之面对面,还抬手抱住了这人的背。

&esp;&esp;她俩只这么抱着,依偎在一起。

&esp;&esp;窗户是开着的,没亮灯,姜云身上披着陆念之的睡袍,而陆念之静静伏趴在她胸口的位置。

&esp;&esp;这个环抱的姿势应该是陆念之占主动位的,但却是姜云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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