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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白苏略有难色，她停顿了一下，还是解释道，“姐姐给我偷来的书上，父亲时常会有标记和批示。刚好在这里，您做了记录，我看到了，当时就偷记下来了……”

&esp;&esp;白璟突然放声笑了出来，他拍了拍白苏的肩膀，道，“为父的错，为父的错。这都是为父的错啊！”

&esp;&esp;“父亲——”白苏没明白，父亲的笔记出了错？这下糟了，她从父亲的批注里不知道偷学了多少东西，要是都错了，那她不是要把所有书都再看一遍？

&esp;&esp;白璟没忍住，朗笑之余竟湿了双目，他立刻背过身去，不想让白苏看到他的激动。背对着女儿，白璟整理了好久情绪，才渐渐缓和过来。他所谓之错，是他没有早早将白苏引向从医之路。不过，这样有阻碍的成长，或许对白苏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她在这个过程里知道了从医不易，也懂得医者该有的心情和慈悲，现在才开始培养她的医术，也未必就是坏事。

&esp;&esp;想到这里，白璟不禁苦笑了一下。他没想到，他这个曾经被白家众人捧为医术神童的人，自己的孩子没能继承他的医术造诣，反倒是他不得已养育的别人的孩子，更像他。

&esp;&esp;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太子爷慕安，是不是该感谢他将白苏这个孩子送给他，才让他得以有如此欣慰的感觉。

&esp;&esp;沉默了许久，白璟只淡淡给白苏留下一句，“认真把穴位记下，几日后，我来教你施针。”

&esp;&esp;备注：

&esp;&esp;（1）此处穴位知识摘自《针灸甲乙经》，这是天涯共时

&esp;&esp;夜深了，已经过了亥时，如玉本想睡下，辗转了一会儿后，她还是揣着心事前往白苏的住处。白苏的房间内烛火通明如昼，如玉敲响了房门。屋内的白苏正对着铜人研究记忆，听到敲门声后，她揉了揉疲乏的双眼，前来开门。

&esp;&esp;“娘？这么晚了。”白苏略有惊讶地迎着如玉进来，母女俩沿着床边坐了下来。

&esp;&esp;如玉看见了地上摆放的铜人，欣慰笑道，“我都听说了，你爹要开始教你施针了，你要好好向他学习。你爹在你这时候，医术就备受敬仰了。”

&esp;&esp;“娘放心，我也知道机会难得，让爹改变心意何其困难，我会珍惜。”

&esp;&esp;如玉伸手抚了抚白苏的头发，“娘知道你等这一天等了很多年，但是为娘毕竟是妾室，你也是白家庶出的孩子，凡事你一定要收敛光芒。”

&esp;&esp;“娘，是不是孙夫人她为难你了？”白苏见如玉一脸难以排遣的忧思，不免有些担心。

&esp;&esp;如玉立刻摇头，伸手捂住白苏的嘴，道，“别胡说。孙夫人待咱们一直很好，哪有为难之理。这么多年，就只有这次芷儿的事件上，孙夫人对咱们变了态度。但你想想，若不是你不懂事闯祸在先，她也不会如此大动肝火。”

&esp;&esp;白苏心知肚明，她愧疚地垂下目光，“娘，我错了，这次姐姐的事情应该先跟您商量再做决定。我可以瞒着任何人，但就是不该瞒着娘。”

&esp;&esp;“唉。”如玉长叹了一口气，谁能理解她这战战兢兢，寄人篱下的心情呢。“总之，你万万不能为了一时出风头，伤害了身边其余人。”

&esp;&esp;如玉这语重心长的话，白苏十分理解，她知道母亲是担心她受到父亲过多的赞誉，会让孙夫人心中不快。毕竟这一切，本该是属于姐姐白芷的。想到白芷，白苏心里一阵揪痛，算起来，白芷应该已经到了京城，不知道她那边怎样了。

&esp;&esp;如玉不再久留，她叮嘱白苏用功之余一定要注意休息，白苏爽快地答应下来。如玉看着白苏轻松的笑容，心中很清楚，这孩子只是口上说休息，一转头肯定又是要用功熬夜了。也罢，她不想过多干涉白苏，她支持自己的女儿走她想走的路。

&esp;&esp;月色朦胧，如玉走回房间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窗口微微亮着光。她明明记得她已经熄了烛火的，带着疑惑，她推开门，看到了白璟正在低头盥洗。

&esp;&esp;“老爷——”如玉心中稍有惊喜，她走上前，为白璟递上了擦脸的方巾。

&esp;&esp;白璟直起身子，接过方巾，“原谅我不请自来了。今晚我想留在你这儿，有些话想跟你说。”

&esp;&esp;“老爷太客气了，这就是您的家，并没有不请自来之说。”如玉服侍白璟上了床，自己也梳洗一番后，衣着整齐地躺了下来。

&esp;&esp;两个人之间又隔了很大的距离。

&esp;&esp;如玉一直睁着双眼，静静等着白璟说话。白璟酝酿了许久，连呼吸声也沉沉的。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如玉，前段日子白家来人请我回去的事情，我一直没跟你好好谈过。今天，我觉得有必要问问你的意见。”

&esp;&esp;“老爷。”如玉有些心惶惶的，说不清的滋味。

&esp;&esp;“我拒绝了他们，也表态说不会再回到平阳。出于很多原因，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了回去的冲动。但是你不同了，你是太子的女人，苏儿又是太子的女儿。你们两个是金贵之躯，不能因为我的决定而阻碍你们的人生。如果你想回去，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esp;&esp;“老爷，别再说了。”不知道为什么，如玉的心里隐隐有一丝委屈，她强调道，“苏儿是您的女儿，请您将苏儿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

&esp;&esp;气氛有一丝凝滞，白璟大约察觉出了如玉的伤心，他安慰道，“你放心，就算苏儿将来回到宫廷，她也一样是我白璟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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