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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2页）

&esp;&esp;暂且撇开神仙哥哥的高超恋爱智慧，以及他的缠绵浓约思想，仅说他的长远打算，就足以让她震撼不已——

&esp;&esp;他是在对她提结婚的话题？和她匪女神丐？

&esp;&esp;是了。虽不正式，但言辞之间的意思，却是毫无掩饰，坚定而执念的。

&esp;&esp;薛浅芜的身心恍惚，如同盛灌满了琼酿玉酒，醉醺醺的，迷失了方向感。

&esp;&esp;她脚一软，眼看就要倒在东方碧仁怀里，侍卫突然又闯回来，急切地禀告道：“老妈妈已醒，神智恢复了很多！大人若是有话，这会儿去问最适合不过！”

&esp;&esp;火灾背后的隐情

&esp;&esp;薛浅芜急忙站稳脚跟，立正姿势，像根木头一般，和东方爷划清界限。不然她的这张老脸倒没什么，但东方爷身为领导，并且是个孑然出尘的精神领袖，怎招架得了天下仰视的目光？

&esp;&esp;东方碧仁只认为她是怕羞，扶住她道：“走吧，咱去看看。”

&esp;&esp;再来寝房，老妇见了东方碧仁，惊若看到仙风道骨的神灵，很长时间难以回转，待到醒悟过来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一个劲儿磕起头来：“谢谢大侠，谢谢大侠的跟班丫鬟！”

&esp;&esp;薛浅芜和东方碧仁双双互看，忍不住觉得好笑。薛浅芜更是笑得无奈，她在东方爷的身旁站着，就那么像是一个小丫头吗？

&esp;&esp;东方碧仁搀起老妇，说道：“她可不肯委曲求全，去做什么丫鬟！呵呵，其实她在我的心中，已经摘了匪的帽子，脱了丐的鞋子，堪称独步无双的女神！”

&esp;&esp;老妇显然也是闻过世面的人，想了一会儿，变了脸道：“莫非她是匪女神丐？”

&esp;&esp;东方碧仁面带微笑颔首，又看了眼薛浅芜。言外之意，在对薛浅芜说，得意吧你，人家大娘都认识你。

&esp;&esp;薛浅芜也指着他，笑着回敬说道：“他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神仙，却是很多男女追捧的信仰！废掉了历史上的包丞相，他就是死人灰里的寒尸粉

&esp;&esp;东方碧仁的探子来报，已经派人缒绳到了老妇所说的崖底，一无所获，没见什么尸首血迹之类。但那崖底颇是一片恶猛之地，乱石林立，古木参天，还有虎狼成群出没。残骸若被吞食啖净，那也说不一定。

&esp;&esp;薛浅芜和东方碧仁思虑很久，决定再去高府一趟。

&esp;&esp;举府遍挂白色的挽联，灵堂置着青黑的棺木，满目凝重肃穆的颜色对比，洋溢着丧失至亲的哀恸。贾语博披麻戴孝，苏喜儿一身素衣，后面跟随着个沉默的丫鬟仆人，一起迎接东方爷的到来。

&esp;&esp;既然高府衙是被烧死的，那么棺材也就是个摆设。于是薛浅芜指着棺道：“喜儿，里面是空的吗？”

&esp;&esp;苏喜儿神情凄惶，没有说话。东方碧仁示意随从，把棺打开看看。

&esp;&esp;随从拿了扳子翘钳之类的工具，不到一刻功夫，就开启了棺材。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盛着满满的灰烬。整口棺材看着，如同一个大型的烟灰缸。

&esp;&esp;此时一被打开，由于风吹空气的流通，那些灰屑轻轻地飘飞，扑到人的脸面上，脖颈里，甚至口耳鼻喉里，绒绒痒痒的，难受极了。

&esp;&esp;它并不比春天的柳绵杨絮，因为那些白色的轻柔，尚能给人一种唯美干净的感觉，虽然会迷了眼呛了咳，但终究是美好的。灰烬却不一样，尤其是沾着浓浓死亡味道的尸灰。它让人感受到的是，一种腐靡的气息，阴气不散的萦绕，以及生命消逝的绝望楚痛。

&esp;&esp;除了自身气场极强的东方碧仁，依旧白衣皎皎，出尘不染之外，其他的人无一幸免。被这灰烬附体的人，尸寒之气仿佛蛊虫一般，钻皮透肉，痴缠在人的脏脾肺胃之间。

&esp;&esp;薛浅芜只觉得冷，这冷与她从冰水里出来的冷还不一样。隆冬跳进冰窟窿里，那冷只是物理性质的冷，仅与温度有关，所击垮的不过是人的身体。但是此刻的冷，不是身在冷，亦不是心在冷，而是意念在冷。

&esp;&esp;这种尸灰之寒，攻讦的是人的意志。

&esp;&esp;薛浅芜想起了某种吸热化学反应，原本处在正常的温度，然在刹那之间，反应不可阻止的发生，身体所有的火力都被吸尽，急剧降到冰点之下。人就僵了。

&esp;&esp;东方碧仁觉得有异，忙去拉薛浅芜。刚挨到手，一股奇损的阴寒，恰似雷击电打一般，震得他后退的同时，浑身不由自主一颤。

&esp;&esp;东方碧仁看向贾语博夫妇，发现两人的症状倒没那么严重。

&esp;&esp;走近两人，温雅的嗓音不带一丝情绪，却深聚着高山大海那般的气蕴，缓缓不迫问道：“它不是一具空棺吗？这么多的寒尸灰，是从哪儿来的？”

&esp;&esp;苏喜儿看东方碧仁好端端的站着，脸色微变，忙不迭地点了头，眼泪恰如珠子般的断落，心伤地道：“说是一具空棺，倒也不错，因为高义父的尸体，并没保存下来。但是他的魂气还在，为了尽点心意，我和语博把他生前常穿的朝服，以及喜爱的饰物珍玩，甚至喜欢吃的果脯菜蔬，都在焚烧炉里化了。然后把所得的灰烬，装入棺材之中，随高义父一起葬了，也省得他在阴间受饥受寒啊。”

&esp;&esp;看着瑟瑟直抖的薛浅芜，全身如笼罩了一层霜似的白。东方碧仁的一对温润眼睛，越发深邃发寒。不再看那贾语博苏喜儿，东方碧仁伸手想摸薛浅芜的脸颊。

&esp;&esp;薛浅芜已知道，她中了难解之毒。东方爷虽然能用内力撑得自身无碍，却近不得她。于是强打一分气力，一字一抖，好不容易，凑出一句话来：“先查……原因……不要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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