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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1页）

&esp;&esp;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柳树，另外一棵是榆树。

&esp;&esp;有一天，柳青从门里出来把榆树砍了，做成摇椅，在窗下让身体摇晃起来。他似乎很累，常常望着窗外沉思，后来天黑了，他什么也没看到。

&esp;&esp;那棵柳树，有风吹过，千古绝唱！

&esp;&esp;1980年，一个算命瞎子路过此地。他拍着树干问柳青，这是棵柳树是不？

&esp;&esp;柳青说，嗯。

&esp;&esp;树高两丈八是不？

&esp;&esp;柳青说，嗯，差不多。

&esp;&esp;那正南方有个水坑？

&esp;&esp;柳青说，有个池塘。

&esp;&esp;瞎子又问，西南方土墙根下有块碑？

&esp;&esp;柳青说是，上面写着“泰山石敢当”。

&esp;&esp;瞎子点点头，喃喃自语说，和我梦见的一样。

&esp;&esp;这棵树是柳青种的。

&esp;&esp;树上挂着个破邮箱，没有信来，久了，成了小鸟的窝。

&esp;&esp;柳青的父母早亡，是三年困难时期吃观音土撑死的。那时柳青还是个孩子，他折了根柳枝，把树叶吃光，把树枝插在门前的公路壕里，撒完一泡尿，然后就逃荒讨饭去了。在他走后，那根柳枝竟然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esp;&esp;柳青在外漂泊流浪了很多年，他领回来一个四川女人。那女人头发又粗又脏，且带有骚味。她会编筐，她生下一个女孩后就去世了。

&esp;&esp;柳青给女儿取名柳叶。

&esp;&esp;柳青挨过饿，受过苦，这使他坚强，能忍耐，遇见困难即使低头也挺起胸膛。他胸有城府，笑的时候也皱着眉。柳青目光敏锐，自从他的手工作坊收留了结合

&esp;&esp;伊木和瞎妮都是苦命的人。

&esp;&esp;柳编厂的院里有口井，青石镶着一圈黑暗，上方吊着木桶，旁边有个石槽，常有小鸟飞来喝水，继而飞去。伊木曾把它高高举起，然后放下，向周围的人伸出两个手指，别人便知道石槽重200斤。

&esp;&esp;石槽里每天都泡着一堆脏衣服，瞎妮熟悉石槽的每一个棱角。她天天洗衣洗到深夜，无所谓黑暗，她只是喜欢帮助别人。

&esp;&esp;伊木常常捧着个氤氲升腾着热气的茶杯，出神地望着窗外。

&esp;&esp;瞎妮对生活不敢有任何奢望，帮别人洗洗衣服，听听鸟叫，就已经足够。她勾引

&esp;&esp;有天清晨，来了两个人。

&esp;&esp;其中的女人长得漂亮，她的一只袖子空空如也，头发烫过，被风吹得凌乱，她叫陶婉。她哥哥手里提着帆布包，眼睛里布满血丝。

&esp;&esp;聋子？柳青问这兄妹俩。

&esp;&esp;男人摇摇头。

&esp;&esp;哑巴？

&esp;&esp;男人说不是。

&esp;&esp;一阵风吹过，他撩起裤脚，柳青看到半截木头做的假肢，后来那假肢长出了木耳。

&esp;&esp;柳青说进来吧！

&esp;&esp;门开了，悲剧从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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