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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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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在偶尔会下榻的公司酒店洗完澡，司机老吴已经将整套衣物从家里取回，他刚换上出来，助手董子浩也已经在门口等候。

&esp;&esp;“医生怎么说？”他衣冠楚楚站在落地窗边，背后已是迷离的夜色。

&esp;&esp;董子浩自然明白老板在问什么，把听到的内容复述：“已经有了晚期症状表现，全身肌肉都在萎缩，最近吃饭的时候开始出现吞咽障碍，田医生的意思，咽、喉、咀嚼肌都在快速萎缩，再恶化下去，就需要鼻饲胃管流食，应该就在这半年内。”

&esp;&esp;窗口边的男人安静了好一会儿：“精神状态呢？”

&esp;&esp;董子浩犹豫片刻：“顾先生似乎很清楚自己的状况，陪护反馈说，情绪很平静，每天都在坚持看书，他的秘书也在坚持跟他汇报公司的最新变动。”

&esp;&esp;“不过……”

&esp;&esp;“不过什么？”

&esp;&esp;董子浩继续说下去：“陪护反映说，顾先生话越来越少，有时候可以整天不说话，担心他有抑郁症倾向。”

&esp;&esp;顾淮远嗤了声，完全无动于衷：“他现在连自杀的本事都没有，她瞎操什么心？”

&esp;&esp;这同父异母的两兄弟关系关系十分微妙，亦敌亦友，董子浩自然不敢多言语。

&esp;&esp;“还有……”

&esp;&esp;顾淮远终于不满地转过脸：“学不会把话一次说完吗？”

&esp;&esp;“抱歉老板。”董子浩身板一正，“顾先生今天有点低烧，田医生不建议您今晚过去探望，希望您延期两天，等顾先生稳定了再说。”

&esp;&esp;“我爸呢？”

&esp;&esp;“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老总裁的车刚到，应该也是得到了医院的消息，着急探望。”

&esp;&esp;顾淮远已经雷厉风行地穿上了西装，经过董子浩时，给了他极为严厉的一眼：“讲了半天才到重点，你就那么想去海外分公司锻炼？”

&esp;&esp;这是很严重的语气了，董子浩忐忑跟随在后，心知老板不满他还在其次，最主要的原因，可能还是他今天心情不怎么好。

&esp;&esp;夜里已经停了雨，吴叔开车稳健，二十分钟后，就到了顾淮涌所在的私立医院。

&esp;&esp;这家私立国际医院得到了顾氏的大笔投资，国内最好的医科大学相关专业更是得到了数目庞大的捐赠，究其原因，是因为顾家长子，顾淮涌在五年前确诊绝症。

&esp;&esp;肌萎缩侧索硬化（als），又名“渐冻人”症，一种运动神经元病变导致患者出现肌肉无力、瘫痪，最终死于呼吸衰竭的恶性疾病，平均病程4年，20的患者活不过五年。

&esp;&esp;这是重症患者顾淮涌的烂泥

&esp;&esp;他这种表面敷衍、其实还是我行我素的态度令顾万廷大为光火，但除了生气，也拿他没办法。

&esp;&esp;这小子的硬骨头毛病是随了他的，把他惹毛了，亿万家产也可以分文不要，在外面流浪了两年，挨穷受冻也不求家里一个字，如果不是老大出手，这混账现在八成还在外面飘着，要跟“顾”这个姓一刀两断。

&esp;&esp;硬的没用，只能来软的。

&esp;&esp;“家里这些年冷清得很，你和你哥，一个不来，一个来不了，你妈的心情你也要体谅。”他沧桑地叹气，“我们都老了。”

&esp;&esp;卖老还是有用，顾淮远态度果然软化：“知道了。”

&esp;&esp;气氛再度冷场，平日不太走动的父子俩又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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