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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邬妙呢？&rdo;邬遇问。邬母答：&ldo;我给她打过电话，她也马上会到。&rdo;邬遇又问：&ldo;大晚上的，她怎么没和你一起？&rdo;邬母答：&ldo;没有，之前谭皎不见了，联系不上，我们很担心，就一直分头在外面找她，打你的电话也不通……&rdo;邬遇便没有出声，只是望着门口。而我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邬遇看向我，我心领神会，从桌上拿起他的手机，递过去。他开的是免提，拨通邬妙的号码。我们都安静地等着。&ldo;嘟‐‐嘟‐‐嘟‐‐&rdo;接连响了十几声，却无人接听。邬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重新再拨。再拨。再拨。&ldo;阿妙怎么不接电话？&rdo;邬母喃喃道。不，不可能的。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在心中默念，阿妙，快接起电话，没听到吗？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邬遇握着手机，对着那机械的声音，一动不动。我仿佛感觉到，某种僵硬而腐朽的东西，正在他的身体里滋生着。那是什么？突然间，仿佛我们所有人的期待，起了作用。&ldo;嗒&rdo;一声，电话被接起了。邬遇表情一震，几乎是立刻吼道：&ldo;邬妙？你在哪里？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rdo;那头安静了一会儿。邬妙的声音好像隔得有点远，但依然能清晰听得出是她。&ldo;哥……对不起。&rdo;她说。邬遇连眼珠都定住不动了。她说：&ldo;我遇到……他了。我还是遇到他了……逃不掉。永别了，哥哥，照顾好妈妈……&rdo;在她哽咽的声音中，电话骤然挂断，只余急促盲音。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滞。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邬母，扑过去从邬遇手里抢过手机，问：&ldo;怎么回事？邬妙怎么了？她怎么了？&rdo;眼泪却先抢了出来。壮鱼一脸寒色。沈时雁几乎是立刻转身跑了出去：&ldo;我去通知老丁！&rdo;我只觉得脑子里还是木的，有点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在一片茫然背后，某种强烈的、悲痛的、愤怒的情绪，已经如同一只手，钳住我的心。终于发生。这件事终于发生了。可怎么会这样？这样的关头，他不忙着逃命，反而强势下手？他是冲着我和邬遇来的，不顾一切，鱼死网破，冲着我们来了。谭皎二十九（2）&ldo;邬遇！&rdo;&ldo;阿遇！&rdo;邬母和壮鱼的惊呼声，令我回过神。我看到邬遇以手按住胸口，呕出一大口血。被单上已是殷红点点，一片狼籍。他抬手按住自己的脸，沿着手掌边沿，我看到两行泪，慢慢淌了下来。壮鱼吼道：&ldo;撑住，医生！医生！来人啊！&rdo;跑了出去。邬母哭着扑在邬遇身边，但是邬遇始终不肯放下手。我脑子里嗡嗡响着，想要靠近他，却忽然迈不动腿。因为我已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去安抚他。我恍恍惚惚转过身，朝外走去。脚下就像没踩到实地，变得轻飘飘的。我一直走到走廊尽头，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我站在栏杆边，看着远处。城市这样辽阔，它这样辽阔。究竟藏着多少罪恶，多少悲伤和幸福？我想起邬妙的笑靥，想起来每次总是快快乐乐地叫我大神；想起她被邬遇赶到客厅去睡，也毫无怨言，只是在第二天对我一个劲儿的眨眼睛；想起她在邬遇的管教下，老老实实看书却始终坐不安分的样子，想起她偷偷对我说：嫂子，你们什么时候会结婚啊，我真是好开心；想起她看着家人，看着我时，那双永远清澈的眼睛。还有她刚才，在电话里的哽咽说哥哥永别。我的眼泪终于流下来。邬妙，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我们努力了那么久，邬遇他在时光中无悔穿梭，吃尽苦头，只为来到你身边。你现在一定很害怕，也许已经在受折磨。我要怎么才能祈求，祈求你坚持住。不要死，不要在我们找到你之前，就如同历史上一样死去。我们接受不了，邬遇他真的已经无法接受。那个人，我真的恨死那个人了。比他带走我时，还要恨。因为他带走的是邬遇全部的希望。他知道怎么样，才能令我和邬遇彻底崩溃。心惶惶之际，有人来到我的身边。我木然不语，眼睛湿得发疼。壮鱼轻声问：&ldo;你躲在这里干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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