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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1页）

&esp;&esp;萧明彻憋了三天，到今日就再无耐性。

&esp;&esp;“你想问什么？”李凤鸣捂住颈侧牙印，唇角扬起小小弧度。

&esp;&esp;“度扬斐是魏国哪方派来的？从前与你是什么关系？那夜为何脱口说你是‘他的’李迎殿下？！”

&esp;&esp;萧明彻目不转睛盯着她，不愿错过任何她神情的任何细微变化。

&esp;&esp;然而李凤鸣神情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温和笑着。“他是李运……就是我二弟，派来的。之前你找不到的那十几个古怪魏国客商，其中就有他。”

&esp;&esp;他们到了雍京后并无机会接近淮王府，又察觉金吾卫的人跟踪，便按兵不动。

&esp;&esp;待金吾卫松懈撤离，便以流民身份投奔了恒王府，做了不见光的死士。

&esp;&esp;太子

&esp;&esp;最近这段日子里，李凤鸣时常心事重重，其实是因为想到度扬斐给萧明彻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esp;&esp;她相信萧明彻定然也想到了。

&esp;&esp;今日来北院，本是要问问他打算怎么应对度扬斐的事。

&esp;&esp;可话才起头，这家伙的醋缸子就破得没边没沿，害她只能先解释并安抚。

&esp;&esp;“他当年送我的那套首饰，我没法还。”

&esp;&esp;去年刚开始运作濯香行时，李凤鸣手头紧，又赶上萧明彻从她手中要走府库钥匙，当下周转不过来，她便吩咐辛茴拿了些首饰出去或当或卖。

&esp;&esp;后来渐有丰厚盈利，典当的东西都被赎回，但卖出去的那些自都起手无悔。

&esp;&esp;度扬斐送的那套莲花形首饰，就在被卖之列。

&esp;&esp;那时李凤鸣以为此生再不会与度扬斐见面，更不会有所瓜葛。

&esp;&esp;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今两人不仅又重逢，还是在那样的情景下。

&esp;&esp;本以为萧明彻在得知那套首饰被卖掉后，就会安心消停。

&esp;&esp;万万没想到，那家伙酸得愈发阴阳怪气——

&esp;&esp;“当初你在那般处境下离国和亲，都没忘了带走度扬斐送的首饰。至少在那时，他在你心里是很重要的吧？”

&esp;&esp;面对这酸气四溢的问题，李凤鸣哭笑不得。

&esp;&esp;“倒也没你想的那么重要。我当时能带走的东西不多，只能有一件算一件了。”

&esp;&esp;她成年典仪那时送礼的人很多，但大都是送给“储君”的，这就必须上礼单、入册进东宫府库。

&esp;&esp;当年假死后，宫中为“储君李迎”行大葬。做这种戏当然要做足全套，因此东宫府库中的大多物件都被抬进储君陵做了陪葬。

&esp;&esp;到和亲离国时，除朝廷相关各部以国礼为李凤鸣准备的嫁妆外，她能随身带走的，也就只成年典仪时以私人身份收下的几样物件。

&esp;&esp;“譬如那顶紫金芙蓉珠发冠，就阿宁是以妹妹的身份送的，所以我能带走。”李凤鸣耐着性子解释。

&esp;&esp;“扬斐那套首饰也一样。他以私人身份送，我也不是以储君身份接，权当同龄人之间的私交往来。东西没过礼单，没进府库，我带走也没人会知道。明白了吗？”

&esp;&esp;说起来也挺心酸的。

&esp;&esp;十七年储君生涯，到最后真正可供自行支配、能随身带走的东西，连一个首饰盒都没填满。

&esp;&esp;去年她选择卖掉那套首饰，就算是与从前的许多人和事告别，彻底断了心中最后一丝不甘。

&esp;&esp;她放下了那套首饰，也算是放过了自己。从那以后她就只是李凤鸣，再也不会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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