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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1页）

&esp;&esp;整个过程中容裔的眼皮都没眨一下，跨下白马四蹄不惊，他轻轻捻开溅在指尖的血珠，轻声自语：“真是年轻无知，当年白衣帝师何等名声，能让先帝降阶亲迎，尔等怎么能够失礼呢。”

&esp;&esp;杀戮迅疾而无声，亲眼目睹宫门之变的隽从心双目充血，在亲卫的钳制下呜咽，恨不能用眼神食容裔之肉饮容裔之血。

&esp;&esp;一路跟来的周楚生脸都白了。

&esp;&esp;片刻前他还为王爷默许他跟着而暗自欣喜，没想到转眼就看见这场血淋淋的厮杀。

&esp;&esp;不，那都不能算厮杀，只是单方面的屠戮。

&esp;&esp;心思单纯不代表胸无点墨，那么多史记故典周楚生皆能倒背，哪里想不到摄政王这是要做什么。

&esp;&esp;历史还原到眼前，远不是纸页上平铺冷叙的三言两语可拟，出生史宦之家的少年地将他们“请”出京城？

&esp;&esp;云裳看见老师身上的一色黑底无纹披风，唇色发白，仿佛感到了梦里星子砸在肉上的疼。

&esp;&esp;有琴颜与蔺清对视一眼，皆想到了一人身上。蔺清认真地问云裳：“师妹，昨天摄政王对你说了什么？”

&esp;&esp;“他……”云裳尚未回答，凌宵忽然从城门方向过来道：“姑娘，城里好像出事了，守城吏正在关外城门！”

&esp;&esp;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除了亚圣外脸色皆变。

&esp;&esp;众所周知京城的外城门有瓮城三层，城外又临护城河，深壕宽广，非战乱不关。如今城外太平无事，却要关城门，无异是城中出了变故。

&esp;&esp;师从稷中学宫的人哪有不机警的，且昨日又都亲耳听到了摄政王的“问鼎”之言，黄晴径先反应过来，带着担忧看云裳一眼，掺扶亚圣道：“师伯，两位师兄，云师妹，安全起见咱们这便动身吧，先回江南再作打算。”

&esp;&esp;容裔有意将他们刨出去，便是不想让他们掺和，也算给稷中的人留了一条生路。

&esp;&esp;虽然黄晴不懂明明他们已经赢下了辩礼，摄政王在这个时候发什么疯，但自古读书人心中对待文道的分量高于皇权，藏之名山也好过在乱世里头趟浑水。

&esp;&esp;云裳心头发慌，父亲不在京城中，而她敬爱的师长同窗此时都在面前，按理说何去何从一目了然，都算不上是个“抉择”。

&esp;&esp;可在她身后依旧像有条看不见的绳索拉着她，让云裳脚下生根，去留两难。

&esp;&esp;她在不舍什么？

&esp;&esp;是留在华府的人，是京中还有她的朋友，还是她忘记带走父亲送她的及笄礼，抑或舍不下那把蛾眉剑上早已干涸的血迹？

&esp;&esp;可即使城内生变也与华府扯不上干系，而宋金苔有奚家庇佑，白皎皎有大公主护着，至于父亲送她的蛾眉剑，再珍贵也是物件而已，哪里比得性命要紧？

&esp;&esp;所以，这些理由都不足够。

&esp;&esp;“别回头。”只有记忆中这道低沉的声音，恍若真实而且挥之不去。

&esp;&esp;这三个字宛如萦绕在云裳耳边的咒语，藏着隐而不宣的狡黠，说着口是心非的巧话，分明在引诱她回头。

&esp;&esp;逼宫

&esp;&esp;亚圣垂下的长眉遮住眼皮，迟迟未语。城门处隐隐传来骚乱，似因过客被阻，闹将了起来，众人沉默地等着亚圣裁断。

&esp;&esp;云裳紧张地屏起呼吸，摄政王之心昭然若揭，她怕师父怪她知情不报，觉得她忤逆君主心术不正，甚至不认了她这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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