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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1页）

&esp;&esp;她阅读的速度很快，表情平静。直到结尾，才冷笑着将那几页纸放了回去。

&esp;&esp;战地医院虽然设备匮乏人员短缺，但并不是真的就找不出一个比她更有经验更适合做这台手术的人来了。

&esp;&esp;——只不过是那些人怕担责任罢了。毕竟这“特殊伤员”一旦有什么闪失，进行手术的主刀医生可是首当其冲。

&esp;&esp;顾宸北的伤势其实并不算严重，只是那块弹片的位置比较危险。陆霜年让自己放松地靠向椅背，闭起眼睛。

&esp;&esp;她的手是拿惯了枪的，同样，她也拿得起手术刀。有时候外科医生和间谍杀手除了救命和夺命的区别之外，倒有些相似之处，——鲜活的性命，只在指掌之间。救人或者杀人，手都要稳。

&esp;&esp;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来。

&esp;&esp;陆霜年睁开眼睛。她等那铃声响过三遍之后才接起来。

&esp;&esp;“我是陆霜年。”

&esp;&esp;电话里没人说话，只传来轻微的咔嗒声，四下。

&esp;&esp;陆霜年漫不经心地拿起桌子上的钢笔，在电话上敲了两下。

&esp;&esp;然后那边的人开口：“今天被送进战地医院的人，身份清楚了吗？”

&esp;&esp;“已经清楚了。是顾宸北。”

&esp;&esp;男人的声音忽然变得饶有兴味：“顾家二少爷？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esp;&esp;陆霜年神色平淡：“老孙，你想说什么？”

&esp;&esp;——电话那头正是眼下军情处的处长，孙裕。五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从一个部门负责人成为整个军情处的掌权者。陆霜年可是他的得力爱将，她和顾家的关系，孙裕自然都已经调查清楚。

&esp;&esp;孙裕语气平缓：“我想说的是，你和顾家二少爷的事情我不管，但这份关系如果干扰到你的判断力，就不能存在。”

&esp;&esp;陆霜年轻笑了一声，她道：“我明白。”女人继续道：“这份关系如果不能带来利益，我不会让它存在的。”

&esp;&esp;孙裕道：“哦，那就好。”他停顿了一下，“顾宸北现任小陈

&esp;&esp;

&esp;&esp;金属器械从托盘里被拿起又放下的声音冷冰冰的。消毒水、血液、药品和金属的味道微妙地混合在一起。无影灯白刺刺地亮着，让人感觉无处遁形。

&esp;&esp;带着医用口罩的女人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黑沉沉的眼睛，她专注地看着手底下巧妙切开的伤口。

&esp;&esp;顾宸北的脸被呼吸面罩遮住了，一根粗管子连着那台笨重的机器，发出低沉的杂音。

&esp;&esp;“当”的一声响，扭曲成古怪形状的弹片被放进旁边的水盆里，血液慢慢在清水里扩散开来，露出那弹片本身焦黑的颜色。

&esp;&esp;被这么个玩意儿卡在肩膀里头，恐怕算不上什么美妙的滋味吧。

&esp;&esp;陆霜年转回身去，将手里的镊子放回托盘上，护士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esp;&esp;“病人情况良好，没有进一步出血现象。”

&esp;&esp;陆霜年轻轻呼出口气，她的目光扫过手术台上的人规律起伏着的胸膛，似乎通过这种简单的对于一个医生有些可笑的方式来确认对方的生死。

&esp;&esp;“开始缝合吧。”

&esp;&esp;一个小时之后手术宣告结束。

&esp;&esp;陆霜年摘下口罩，她看了眼焦急地站起身来的两个军官，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esp;&esp;“手术成功，弹片已经移除了。”她说道：“伤员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esp;&esp;中校刚刚放松一些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他皱起眉头：“具体多长时间？”

&esp;&esp;他们侧过身体让过被推出来的顾宸北，男人还在昏迷之中，脸上缺乏血色。陆霜年道：“至少一个星期的时间。”

&esp;&esp;中校似乎很为难，他的目光好像要在陆霜年毫无表情的脸上瞪出一个洞来。但他最终妥协了。

&esp;&esp;“好吧，我去安排安保的工作，陆医生，失陪了。”

&esp;&esp;陆霜年微微颔首。

&esp;&esp;她看着两个军人转身离去，习惯性地往衣兜里摸了摸。没烟。

&esp;&esp;女人认命似地叹了口气，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esp;&esp;“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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