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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第2页）

&esp;&esp;“你去哪里——”

&esp;&esp;就在走到门口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含含糊糊的问话之声，嗓音软哝哝的，带着浓重的困意。

&esp;&esp;裴萧元停步转头。

&esp;&esp;朦胧的夜影里，她半醒未醒，随了问话，身子动了一动，看去好像就要掉下竹床了。

&esp;&esp;他箭步转回，伸臂将她拖住，轻轻送回到床上，放在中间。

&esp;&esp;“公主安寝，我在。“他俯身向她，用极是轻柔的声音，低低道了一句。

&esp;&esp;絮雨眼眸半闭，手指好像摸到了一段热烘烘的坚实的肘臂，安了心，咕哝道：“我说了，你不用出去的……“

&esp;&esp;裴萧元任她握着自己的臂，在黑暗中静静坐着。半晌，听到她呼吸轻匀，慢慢低头，凝视着夜影中那一张沉眠的面，看了片刻，最后还是轻轻抽臂，蹑步而出。

&esp;&esp;她是完全地信任他。

&esp;&esp;然而，坐怀不乱，那该是如何的贤人才能抵达的境界。

&esp;&esp;在体味过枞树林中那一段曾暗暗冒犯于她的隐秘经历过后，裴萧元知道，至少，在他这里，恐怕是很难做的到的。

&esp;&esp;絮雨这一夜睡得甚是香甜，次日醒来，已是晌午，裴萧元自然不在她身边了。

&esp;&esp;昨夜一场暴雨，冲断附近一座小桥，出去的路被阻断，他已帮山民去修桥了。这个白天，因此意外，也一直耽搁到傍晚，道路才重新恢复，他接回絮雨，辞别老翁，带她回往长安。

&esp;&esp;她知道他昨晚是在外面过了一夜的。丑儿告诉她，一早出来，就看到郎君一个人横剑于膝，盘腿，靠坐在柴门外的墙头上，还叮嘱他，小郎君昨夜累，不要吵醒人。

&esp;&esp;半夜，在金乌骓快要将二人带回到长安，城门已是在望，她终于忍不住了，回头问他，昨夜为何不听自己的话。

&esp;&esp;这一路上，他没说话，她也是。

&esp;&esp;这是两人之间说的

&esp;&esp;絮雨自小门入宫，进到紫云宫，见值夜宫监皆聚在外，不敢入内。她的阿耶深夜不睡，一个人正在精舍的外殿里走来走去，双手背后，眉头紧皱，模样看去甚是恼怒。

&esp;&esp;赵中芳叫杨在恩将所有人都驱走，守住宫门，自己顾不得揩去额上热汗，赶忙通报：“陛下，公主回来了！”

&esp;&esp;“阿耶！”絮雨也跟着走了进去，娇脆出声，上去便搀住他胳膊。

&esp;&esp;“都怪我不好！叫阿耶担心了！我回来了，我没事！”

&esp;&esp;皇帝打量她几眼，神色终于稍稍转霁，开口问她昨夜后来去了哪里过夜，今日又为何迟迟不归。

&esp;&esp;絮雨便照实应，说昨夜后来是在西山一户从前认识的淳善山民家中借宿了一夜，今天一早本想归来，谁知不巧，大雨冲断桥路，行程耽搁，这才刚刚赶回。

&esp;&esp;“实在是没办法，并非故意要叫阿耶担心的。我真的没事！不早了，我送阿耶去歇息吧！”

&esp;&esp;“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嫮儿你受惊了。”

&esp;&esp;皇帝听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反过来安慰了她几句，接着转向赵中芳，登时变色：“裴二呢？”

&esp;&esp;“韩大将军已将他叫去，必在严加申斥了！”赵中芳急忙应道。

&esp;&esp;“这裴家小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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