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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3页）

&esp;&esp;素问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穿鞋，一手拎着一只高跟鞋，就钻进了他的车。

&esp;&esp;他好像笑了一声：“还送你去昨天那个路口吗？”

&esp;&esp;“嗯。”她点点头。

&esp;&esp;她没告诉他自己住哪，想必那地方他也是不愿去的。素问心不在焉的靠在车窗上，远处路灯一盏盏点亮，仿佛谁随手撒下无数条珠链，串亮这个城市的夜晚，正是明媚鲜妍初绽。

&esp;&esp;二十三，我涨价了

&esp;&esp;倏的一声，宝蓝色捷豹已经靠边停下，刹车的声音干脆利落。

&esp;&esp;“到了，你看是不是这附近。”

&esp;&esp;素问一愣，张望窗外，忙解下安全带：“谢谢。”

&esp;&esp;她弯腰下车，驾驶座上的人跟着侧身，她才踏出一只脚，那带着他暖意的西装外套便罩落在她肩上。

&esp;&esp;素问一颤。

&esp;&esp;回头的时候脸上只有窘迫：“还是不用了。今时今日我和陆少的身份差距，恐怕这衣服是没机会还的。”

&esp;&esp;言下之意，他们是不会再见了。

&esp;&esp;“那倒未必。”陆铮笑了，笑意藏冷，“你要是不想穿，待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扔了就是。”

&esp;&esp;那般凉薄，如同这晚上渗透身体每个毛孔的秋风。

&esp;&esp;攥紧了身上他的外套，待意识到那价值不菲的做工时，衣角上已被她攥出几个褶子，她忙慌乱的把手背到身后：“那……我走了。”

&esp;&esp;“路上小心。”

&esp;&esp;不咸不淡的一句，他甚至没等到她转身，已经从容的发动车子，从她面前绝尘而去。

&esp;&esp;她踩着那蹩脚的高跟鞋，在原地站立良久，淡淡一笑，抵抗着心里的叫嚣，转身，向这座城市的深处走去。

&esp;&esp;其实从马路进去还得走十来分钟。这一大片都是老式的居民楼，路窄难走，他又是那样好车，免得叫他折腾。铁门早就关上了，仅留一条缝儿供单人通行。小区门口的传达室里亮着盏刺眼的白炽灯，将她的影子拉得疏长，她走的快，肩上的男西装被风吹得敞开，一鼓一鼓的，像鸽子张开的翅膀，高跟鞋踩在地上哒哒作响，看门大叔懒懒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打瞌睡。

&esp;&esp;她从包里找出钥匙开门，楼梯上到一半，就看见走廊路灯下坐着的人。

&esp;&esp;“妈，你怎么坐这呢？”

&esp;&esp;向茹一看她的“防弹衣”回来了，呆滞的双眼终于找到焦点：“作死的，电又跳了，屋子里乌漆抹黑的不坐这坐哪？”

&esp;&esp;“不是跟你说了把阀门推上去就行吗？”

&esp;&esp;素问叹了口气，拔掉高跟鞋，把陆铮的西装搭在一边，爬上凳子打开电箱。

&esp;&esp;人家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可是对向茹来说，素问就是件刀枪不入的防弹衣。她跟情人风花雪月的时候不需要她，一旦遭人抛弃失魂落魄的时候就想到了女儿。加之向茹十八年来的局长夫人生活，肩不能挑手不能拿，于是这三年来，就练就了素问的十八般武艺，爬上能换电灯泡，蹲下能通下水道。

&esp;&esp;可是今晚，这电闸像跟素问作对，怎么弄都不亮。

&esp;&esp;“太暗了，我去拿手电筒。”找到电筒又发现没电池。简直是焦头烂额。

&esp;&esp;向茹的眼光却先落到她身上的礼服。

&esp;&esp;“这穿的都是什么？你不是说你晚上有拍摄工作，什么工作要穿成这样？”向茹拎着那细得仿佛一拗就断的肩带，“早就说不让你念什么电影学院，人家清白家庭听了谁还敢要你？好不容易你方阿姨给你介绍个能赚钱的，你还拿乔。你说你有什么资本可拿乔的，不就长张漂亮脸蛋，还想当明星。当了明星不还是给那些有钱的老头子玩，妈这不都是为你好，你一天到晚的还嫌我烦……”

&esp;&esp;没完没了，在感情上一败涂地的向茹女士对于“矫正”女儿的情感路始终孜孜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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