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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8（第2页）

&esp;&esp;人们不再感到恐慌，哪怕围绕在他们周身的是爆炸造成的废墟残骸，燃烧着熊熊烈焰、随时都可能爆炸的汽车，行走在街道上的人们也不会因此躲避分毫。

&esp;&esp;如同受到牵引的提线木偶，根本没有自我意识存在。

&esp;&esp;到了这一步，港口黑手党不再幸免于难。

&esp;&esp;森鸥外很快发现留在本部的人不断重复着前一天的行为，没有任何人可以回应他。整座城市的人仿佛都被抽取走灵魂，又在空荡荡的皮囊中填补进去奇奇怪怪的东西，维持着表面荒诞又可笑的平和。

&esp;&esp;明知前方是火海，路人们还是浑然不觉的表现，直至自身被烧成灰烬。没有人再去关注武装侦探社的问题，猎犬也转移了目标，同样没被夺去自我意识的社员得以重新行走于阳光下，却没有任何洗清污名的轻松。

&esp;&esp;因为他们知晓，这片人间炼狱是太宰治亲手铸造的。

&esp;&esp;所以他才会不愿与侦探社见面，主动背下天人五衰的罪行，想让最后一丝岌岌可危的情面得以保留。

&esp;&esp;没有人可以阻止这次灾难，飞速扩散的特异点已经夺去太多人的意识，让人类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迎来属于他们的日落。

&esp;&esp;森鸥外依旧是那副严肃的首领打扮，本该守候在门前的守卫不知何时离去，恐怕也在这场灾难中丧失了性命。每天能活着来到本部的人越来越少，不过是短短三天不到的时间，荒凉已经成为了这座曾经繁华无比港口城市的主基调。

&esp;&esp;沉闷的脚步声于他身后响起，突兀出现在首领室内的青年怀中抱着一瓶红酒，漆黑衣摆随着他的走动扬起。他来到沉默不言的森鸥外身边，动作优雅地拔掉瓶口处的软木塞，醇厚酒香蔓延，打破了几日以来这间房屋内一成不变的日常。

&esp;&esp;津岛修治将酒杯放到森鸥外身边，缓缓落座在另一侧，共同凝视着窗外依旧稍显刺眼的夕阳，率先开启话题。

&esp;&esp;亲眼见证自己深爱的城市灭亡，不会觉得悲伤吗？

&esp;&esp;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男人并没有过多反应，只不过是苦笑出声，特意把我留在最后，是想报复我吧，太宰君？

&esp;&esp;他的视线落在端坐在另一侧座椅上的青年身上，见到了熟悉又陌生的穿着。

&esp;&esp;那是太宰治还没有叛逃之前的模样，右眼长年被绷带覆盖，一身质地精良的黑西装，外面再披着他当年送的大衣。只不过本该萦绕在周身的阴冷气息消失不见，不再令人感到深不可测，反而像是出演舞台剧的学生，从未拥有过属于黑手党的冷血残酷。

&esp;&esp;那件外套不久前太宰治还说过早就烧了，如今却出现在未来的他身上，终于在他二十二岁的时候合身。

&esp;&esp;从未想过自己还有机会看到这幅画面的森鸥外，内心某处荡漾起了不知名的情绪。

&esp;&esp;大致能猜到对方在想些什么，把玩着自己酒杯的津岛修治微微阖眸，没有任何品鉴能力的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esp;&esp;他歪了歪头，以便让自己唯一能视物的左眼与森鸥外对视，呢喃说：没有什么比这更残忍了，但如果是森先生你的话，是可以理解的吧。

&esp;&esp;确实是他的报复，主世界的织田作已经被自己救出，按理说津岛修治不再有怨恨的理由。只不过根源世界毕竟是他过去存在过的地方，自此之后将彻底消失不见，他还是不想浪费仅此一次的机会。

&esp;&esp;新世界将从废墟中涅槃重生，已经得知内幕的森先生，肯定能够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esp;&esp;正如他可以理解iic事件中首领的所作所为一样。

&esp;&esp;森鸥外并不感到恼怒，如今这种局面，倒不如说他会为津岛修治的这点小心思感到可笑，是那种家长看到孩子捣乱的可笑。

&esp;&esp;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故作报怨道：理解归理解，只不过让一个首领以这种结局落幕，还真是过分啊。

&esp;&esp;亲眼看着横滨的毁灭，哪怕明知这不是单独针对这个城市，而是整个世界的灭亡。身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他，情绪还是过于微妙。

&esp;&esp;我并不恨你。卷发青年毫无征兆出声。

&esp;&esp;森先生不过是做了一个首领该做的事，也在最后亲自替我上了一课，我没有理由去怨恨什么。毕竟如果当时换做我来处理这件事，也会是完全相同的选择。

&esp;&esp;哈。森鸥外轻笑着，这么直白可不是你的风格，太宰君。

&esp;&esp;曾经多年的相处与教导，森鸥外很是了解这孩子的性格，这些话语原本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两人之间，如今却能在最后的时刻坦露。

&esp;&esp;他变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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