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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傍晚来时,分明看着还是像蓬杂草的,没想到晚上盛开起来倒很不管不顾。应当是被风和昆虫带来的野花。
&esp;&esp;商明宝走过去,拢好裙子蹲身,伸出指尖在花蕊心点了点,“冇人睇你啊,点解夜晚晚开咁靓?”
&esp;&esp;她心里莫名涌起同病相怜的感觉,大发慈悲地掐下了一朵——插到水瓶里观赏,总比这样无人问津来得好。
&esp;&esp;摘到
&esp;&esp;在别人家里不好睡到太晚,商明宝凭着钢铁般的意志在七点闹铃中爬了起来。
&esp;&esp;她起床的第一眼,就是去看那一蓬月见草。野花有野花的美,自然舒展之态比那些工整的园艺品种更有趣。她抱起那只双耳花瓶,走到窗边,对着晨光翻来覆去地看。
&esp;&esp;虽然加了水,但果然还是蔫了。
&esp;&esp;方随宁被严令禁止跟商明宝讨论此事,只好表情浮夸地话里有话地揶揄了几句这花漂亮。商明宝对她的潜台词一无所知,倒是在早饭时,忽然提说:“你舅舅看上去挺年轻的。”
&esp;&esp;方随宁剥着白水蛋,语出惊人:“是咯,不然怎么骗人二婚?”
&esp;&esp;“啊?”商明宝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esp;&esp;方随宁虽然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自觉,但一想到这是她斐然哥哥的私事,便点到为止地住口了,只说:“总而言之,他人不怎么样,你怎么这么好奇他?”
&esp;&esp;商明宝正想说,餐厅外却传来两声咳嗽声。这是助理发出的警报,方随宁心领神会,拿胳膊肘撞了下商明宝。两人连忙若无其事地坐正了,过了会儿,门楣下的水磨石地面上,果然递进来向联乔的影子。
&esp;&esp;已经是九点,向联乔问助理:“斐然吃过早饭了?”
&esp;&esp;“吃过了,又出去了。”
&esp;&esp;“又出去?”方随宁和向联乔的声音一同响起。
&esp;&esp;两人都以为他又出野外采标本,但其实向斐然是开了车去市区。
&esp;&esp;向联乔退休后的生活十分清简,一台红旗车就代了所有的步,向斐然问了司机,知道今天没有出车计划,便开它下山。
&esp;&esp;黑色轿车因为车主身份原因,比寻常车打理得更板正肃穆一些,没有任何装饰物,就连香氛气味道也是舒缓而规矩的,唯一的两则例外,一是开着它的青年太过年轻,二是副驾驶座的那只长耳毛绒兔……太粉。
&esp;&esp;没办法,昨晚上回灯下仔细看了看,湿泥土蹭进去的污渍不好清理,只能拿到专业的干洗店看看。
&esp;&esp;他将车在街边停好,转到副驾驶那侧,俯身给那毛绒兔解开安全带。
&esp;&esp;干洗店的玻璃门洁净透明,映出穿黑t的男人一手抱粉色玩偶、一手插兜的散漫模样。
&esp;&esp;这家干洗店是向斐然在点评网站上搜的高分,且就开在一片富人区旁。一问价格,确实十分感人。
&esp;&esp;“如果要今天立取的话,额外需要再加两百,基础会员打9折。”店员按惯例说完,察觉到对面男人眉心蹙了一下。
&esp;&esp;但这显然是小姑娘抱着睡觉的东西,既然被从香港不嫌麻烦地带过来了,想必她对它依赖很深。
&esp;&esp;向斐然微妙地叹息一声,扫码付款。
&esp;&esp;“先生要充会员吗?充两万打75折哦。”店员笑容甜美,但一开口就很惊悚。
&esp;&esp;“充不起。”
&esp;&esp;店员莫名坚持他充得起,积极游说:“一万也可以的哟,我开权限给您75折。”
&esp;&esp;向斐然没回她,对着微信账户余额里的“327”陷入了沉思。过了两秒,他低声说了声“稍等”,拨出一个电话。
&esp;&esp;“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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