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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2页）

&esp;&esp;可事情都已经做了，代价也已经付了，现在低头，就等于承认自己错了。

&esp;&esp;这个头，张本中点不下去。

&esp;&esp;族人们却已经渐渐没有耐心了，“宫中刚刚发了旨意，四月初一礼部试，四月初十殿试，四月二十女官试。家主，咱们该早做打算了。”

&esp;&esp;他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自然不仅是为了张芸。谁家没有女儿？谁家没有儿媳？都是世家精心教养出来的女孩，又能比宫中那些差到了哪里？去年没能赶上，今年的女官考试，他们可不愿再错过。

&esp;&esp;要是张本中实在不肯同意，他们也只能考虑换个家主了。

&esp;&esp;大堂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人人都在注视着张本中，不再掩饰眼底的跃跃欲试。

&esp;&esp;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仆人来报，“家主，陆裴来了。”

&esp;&esp;“谁？”张本中疑心自己听错了。

&esp;&esp;“是陆氏的陆裴公子。”仆人重复了一遍，“说是有要事与家主相商，家主可要见他？”

&esp;&esp;陆裴这个时机选得太好了。

&esp;&esp;换做任何一个时候，张本中都不会轻易松口见他。就算要见，也得先把人晾上几个时辰。可是现在，他正在被族人们逼宫，陆裴的出现给了他一个暂时逃避的理由，张本中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道，“见，怎么不见？”

&esp;&esp;让仆人请陆裴到花厅去暂坐，他又转头看向族人们，“我这里有客人，你们说的事，容后再议吧。”

&esp;&esp;族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甘心。

&esp;&esp;最后是张大郎咬牙开口，“父亲尽管去待客，我们在这里稍候便是。”

&esp;&esp;张本中正好站起身，差点被这句话起了个倒仰。他怒视着不孝子，但当着族人们的面也不方便训斥，最后只是“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走了。

&esp;&esp;张大郎瘫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又响起妻子的声音，“你怕什么？只要芸儿进了宫，成了张氏的希望，你是她的亲爹，家里就不能不给你一份体面！爹再生气又如何？现在的他，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再怎么凶都只是虚张声势，吃不了你！”

&esp;&esp;以前族人们为什么敬畏张本中？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掌控了所有人的前程。

&esp;&esp;现在整个张家都没有前程可言了，这份威慑力自然就消失了。为了各自的前程，即便是推翻他这个家主，也不过是转念之间的事。

&esp;&esp;张本中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不愿意承认。

&esp;&esp;他来到花厅，见到了陆裴。

&esp;&esp;这两个曾经关系亲密的盟友，再看到对方的和报纸上，除此之外，还有陆裳等女官的署名，他纵然什么都不知道，看到这两样东西，也能猜到，她们的差事干得不赖。

&esp;&esp;而且毕竟曾经是朝廷重臣，张本中比一般人看得更深一些。

&esp;&esp;“她们这是要将朝廷的喉舌拿捏在手里啊。”他抖着手里的报纸，“不对，她们已经将之拿捏住了。”

&esp;&esp;他不得不承认，这主意确实很妙，也不知道是女官们自己想到的，还是宫中那位提出来的。不过张本中倾向于是后者，由这一件事，就可见贺星回的高瞻远瞩，想常人所不能想。

&esp;&esp;他输得不冤。

&esp;&esp;“还不止呢。”陆裴道，“叔父可听说过兰泽书院？”

&esp;&esp;张本中自然是没有听过的，但陆裴在此刻提起，就让他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皱眉问，“那是什么？”

&esp;&esp;“是一家对外招收学生，教导各种学问的学校。”陆裴道，“今科的寒门考生，有一半是从兰泽书院出来的。虽然现在还不知结果如何，但想来不会太差。”

&esp;&esp;张本中立刻就抓住了重点，“今科的考生，那岂不是这书院已经开办了至少一年？”

&esp;&esp;他抬头去看陆裴，陆裴也正在看着他，两人都意识到，这或许才是贺星回准备的，用来对付世家子弟的杀手锏。

&esp;&esp;世家垄断知识，学校就教授知识。而且世家只能教导自家子弟，学校却可以对外招生，要不了多少年，就能彻底压过世家子弟的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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