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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郑爵一时无话,勉强笑了笑,知道是自己太唐突。
这时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除晞慢吞吞地跟上来,纪绒绒连忙介绍,叉过话题,郑爵礼貌地打过招呼,不出所料,提出一起吃晚餐的建议。
纪绒绒赴约之前已查过附近的意大利餐厅,自然不能白费功夫,而郑爵也推拒了演出之后的庆功酒会。
三人正准备移向后台,纪绒绒发现除晞目视前方,脸色有些僵。
纪绒绒在除晞如临大敌一般拽着她离开时,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确实恨不得掉头就走。可是那两人,女的端庄优雅,男的玉树临风,眼中却根本没有她的存在一样,直到彼此接近了,他们的目光在郑爵的背影和自己之间来回扫过,脚步才慢下来。
季月半年前回国,叶灏丞是第一个知道的,纪绒绒那时还有权利监视叶灏丞的举动,也做足了功夫阻止他们旧情复燃,甚至放下尊严,偷偷搞些小动作……可“真爱”面前,一切不过徒劳,每当想到叶灏丞提出离婚时说的“我从来没有爱过你”,纪绒绒就觉得这三年自己好像中了魔障,不仅当初不顾父母反对,直言“这辈子非叶灏丞不嫁”,三年后还不惜沦为这种可怜龌龊的角色,只为挽救这段令人失望的婚姻……
叶灏丞和季月并肩站在她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和她一样,眼中先是闪过惊讶,过后是难以言说的复杂。
郑爵察觉异样,回过头。
事实显而易见,纪绒绒直直看着叶灏丞,还是忍不住求证:“郑先生,你们认识?”
叶灏丞黢黑的眸子骤然一缩,也不放过她,眼风凌厉之极。
纪绒绒无所谓地哼笑,转身对郑爵客气说:“不好意思郑先生,我才想起fiona之前打过电话来,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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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绒绒落下除晞,一路逃出了音乐厅,直到广场前的喷泉。
水流随节奏鼓动进天空,与夜晚的霓虹交相辉映,有市民带着小孩子嬉戏玩闹,有情侣依偎你侬我侬,纪绒绒置身之中,心口绞得酸痛,大概只有她自己明白,为什么她这个原配倒要落荒而逃?
她在等除晞,可追赶上来的是郑爵。
他递来一张手帕,纪绒绒瞥一眼,只用自己的指尖轻按了按脸颊,幸好喷泉溅起的水滴掩盖过她流过的泪。
“我第一次登台那天,台下有五百名观众。临上场,我肚子疼的直冒汗,我以为只是紧张过度,老师给了我一张手帕,就把我推了出去。后来你猜怎么了?”
郑爵边说边来到她对面,纪绒绒哪有心思听故事,不过他嗓音有种与生俱来的动听,倒吸引了她几分注意力。
郑爵顾自说:“然后……我背对着观众,从抬起手臂的一刻起,疼的恨不得在地上打滚,第二选段结束,我一着急,把白手帕塞进了嘴里,剩下的时间,我就这么咬着手帕撑到一个半小时……后来,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都会听到大家绘声绘色的描述我那天的遭遇——站在指挥台上的郑爵,嘴里咬着白色手帕,上面沾满了眼泪、鼻涕和口水……真是既滑稽又可怜。”
纪绒绒扑哧笑出了声,毫不掩饰自己对郑爵手里那块白手帕的嫌弃。
郑爵叹了口气:“终于笑了吗?”他递近一些,“放心吧,虽然我可以把指挥棒留在身边七年,但手帕还是要每天更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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