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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节（第1页）

&esp;&esp;幼妹恋恋不舍地收回羡慕的眼光，“姐姐真好，祖母这么疼她。”

&esp;&esp;黑暗的角落里，没有人的监视与责骂。

&esp;&esp;张铎蹲在角落，目光与妹妹平齐，轻声道，“姐姐不好，祖母也不好，她们都不正常，她们才是罔顾亲眷的那一方。”

&esp;&esp;幼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esp;&esp;里间，张霁娘的哭声缠绵不绝，富康大长公主紧紧抱住伤心欲绝的孙女，一遍一遍地安抚，她舍不得那张肖似段郎的脸上落下泪珠。

&esp;&esp;若是阿段，她那嫁进府后才可名正言顺唤她“娘”的女儿知道了，也会伤心的吧？

&esp;&esp;富康大长公主一下一下柔和地拍着张氏的背，心里有了计较。

&esp;&esp;金银润（中）

&esp;&esp;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高傲。

&esp;&esp;老太后将手里的佛珠收起来，眯眼笑着看过去。

&esp;&esp;记忆中那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宫闱中唯一一位嫡长公主，如今也老了，却仍是一副浓妆艳抹的样子，发髻盘得高高的，女使巧妙地将白发藏在黑发之间，累赘地坠满黄金珠玉，面容敷得白白的，一张红唇与两弯青黛黑眉是白面上最浓墨重彩的颜色。

&esp;&esp;“富康”老太后抿了抿唇，笑得慈和，“坐吧，你也有些日子没进宫了，近来可好？”

&esp;&esp;老太后未曾起身来迎，富康大长公主心下略有不愉。

&esp;&esp;呵。

&esp;&esp;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esp;&esp;这宋氏在太和殿做女使时，见了她，哪次不是三拜九叩，极尽恭顺。

&esp;&esp;如今儿子做了圣人，一跃成了慈和宫的主人，倒是端起架子，摆起谱了

&esp;&esp;富康大长公主趁低头敛裙的光景，眼神飞快宽敞明亮的慈和宫，宫室空空荡荡的，没摆个甚富贵的摆件儿，就摆了几鼎香炉，供奉了一尊白玉菩萨。

&esp;&esp;“近来倒也无事。”

&esp;&esp;小宫人低眉顺目地双手奉了茶盏。

&esp;&esp;富康大长公主吹了吹，抿了一口，蹙了蹙眉头，还没张家的茶叶好喝，便又随手放到了小宫人手上，茶汤泼在小宫人手上，一下子烫红了一大片。

&esp;&esp;宋太后微微蹙了蹙眉，身后的老嬷嬷朝小宫人使了个眼色，小宫人两眼包着泪水退了下去。

&esp;&esp;这起子官司落在富康大长公主眼里，便是一生嗤笑。

&esp;&esp;“阿宋，你未免也太过心慈了吧？”

&esp;&esp;装什么装！

&esp;&esp;在宫里头活到最后的女人，谁会是心慈手软的小白花？

&esp;&esp;“奴才都需调教才听话，在我大长公主府，我吸一管水烟，下人伸手来接烟锅子，这才叫听话懂事”富康大长公主眼神在宋太后身后那老嬷嬷脸上打了个转儿，抿住了后话，这宋氏处事不大气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小门小户出来的，被捧得再高，也立不起来。就像那贵妃曲氏，想不来慈和宫问安便不来问安，托病托大，不过是一个做妾室的媳妇儿，宋氏还是名正言顺的婆婆，都弹压不住

&esp;&esp;罢了，牢记自己今日的来意，教训和指导稍后再说吧。

&esp;&esp;富康大长公主转了话头，“唉，只是，昨儿个阿霁在外头得了好大个没脸，回去抱着我哭了好几场，夜里做着噩梦都在直嚷嚷着疼——”说起这事儿，富康大长公主脸上的疼惜和愤怒倒不是作假，“你知道吗，阿霁昨儿个被人当众甩了一巴掌！”

&esp;&esp;宋太后手腕一抖，红檀木佛珠子碰到木桌上，“磕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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