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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第1页）

&esp;&esp;寒山山巅有曜雀金殿。

&esp;&esp;前来参拜的几十名弟子因帝君迟迟不归，又不敢走，只得各自寻了空屋住下。谭山雨胆小，再加上本身就不喜欢这处大殿，入夜时分，一场浩浩暴雪压金顶，越发显得天地一片鬼哭狼嚎，瘆得慌，他便连溜带蹿地挤到了兄长床上，小声商议：“哥，咱们明日就回家吧，反正帝君肯定没记住你我的名字，也肯定没什么事需要大明宗去做。”

&esp;&esp;“拜帖都已交了，中途偷溜回去成何体统。”谭山晓道，“况且帝君走得那般匆忙，定是哪里又出了乱子，你我留在寒山，关键时刻或许还能帮上忙。”

&esp;&esp;谭山雨嘀咕：“那要等到何时去？”

&esp;&esp;“即便要走，也不该是咱们大明宗

&esp;&esp;白牙天性凶残散漫，从无“护主”一说，但眼下这只恰恰相反。曜雀帝君缓缓道：“明知金光足以将它斩成碎片，却仍要替你出头，怎么，它也曾被你养在寒山枭凤石窟之中？”

&esp;&esp;风缱雪面无血色：“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esp;&esp;是当真不懂。属于幽萤的记忆残片并不足以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而寒山也好，枭凤也好，前阵子都只是听师兄与谢刃粗粗提过一句，至于具体的细节，他们知他不喜，自不会详加描述。

&esp;&esp;此时倒都成了刻意隐瞒的罪证。

&esp;&esp;“同以前一样，满口谎言。”曜雀帝君手掌一攥，金光立刻绞紧三分。那些尖锐的锋芒如齿轮刺破血肉，风缱雪张开嘴艰难喘息着，痛苦的窒息感使得他本能求生，于是反手抽出腰间玉剑，破风朝眼前刺去！

&esp;&esp;结果当然是徒劳。

&esp;&esp;玉剑被金光砍为残片，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而风缱雪的右臂也被带得一阵麻痹，剑柄脱手，眼前黑影越发重叠，踉跄一头栽倒在地。

&esp;&esp;“只因我前世是幽萤，今生就必须死吗？”他撑着抬起头，眼中蓄满泪。

&esp;&esp;“你前世既是幽萤，便不该再有今生。”曜雀帝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没有一丝松动，“侥幸从枭凤腹中逃出，已让你多活了数千载，如今竟还不知足，先接近烛照，再刺杀本君，果真贪得无厌。”

&esp;&esp;风缱雪听着这些荒诞的“罪名”，看着一脸凛然的曜雀帝君，在原本铺天盖地的恐惧之外，突然又生出几分可笑，他胡乱抹去脸上泪痕，不愿再示弱，强忍着剧痛想站起来，颈间金光却仍牢牢牵制着他。谭山晓蹲在窗外，看着那些淋淋漓漓滴在白衣上的血，已经来不及再去震惊什么幽不幽萤，总不能让琼玉上仙就这么被勒死吧？

&esp;&esp;既想不出好办法，那索性就不想了！谭山晓心一横，直接从金光缺口处撞了进去，口中高呼：“请帝君高抬贵手！”

&esp;&esp;曜雀帝君扬手一道金风，将这冒失的闯入者拍上了墙。

&esp;&esp;谭山晓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碎了，他神情痛苦，还得求情：“帝君，琼玉上仙多年仗剑斩妖，从南至北，死在他手中的妖邪少说也得数以百计，即便……即便前世有过，但今生也有功，功过相抵，可否……可否留他一条性命。”

&esp;&esp;曜雀帝君问：“你是何人？”

&esp;&esp;“在下大明宗弟子，谭山晓。”

&esp;&esp;“大明宗，你可知包庇妖邪，是何罪过？”

&esp;&esp;“……上仙，并非妖邪。”谭山晓牙齿上下磕碰，壮着胆子辩称，“况且……况且就算是吧，但谢……谢公子对琼玉上仙颇为信赖，倘若帝君就这么……到时候谢公子不明真相，又无处求证，万一因此与帝君生出间隙，岂不是耽误了将来的斩妖大计。照弟子看，倒不如先留下琼玉上仙的性命，让谢公子亲自看看，看看这……这幽萤。”

&esp;&esp;他不擅说谎，此番东拼西凑的说辞已是拼尽全力，不过倒也有几分用。曜雀帝君看了眼缩在墙角的风缱雪，片刻之后，竟然当真收了那毒蛇般的金索。谭山晓心里一喜，还未来得及说话，却见眼前又掠过四道新的金光，似钢钉“砰砰”嵌入了那掩在沾血白衫下的单薄身体。

&esp;&esp;风缱雪惨叫一声，再度昏死过去。

&esp;&esp;谭山晓简直被惊得魂飞魄散，扑过去想要将他扶起来，反被曜雀帝君一袖带至窗外，金光再度融成牢笼，将小屋笼得密不透风。谭山晓脸色煞白地扑跪在地：“帝君，琼玉上仙他……他怎么了？”

&esp;&esp;“要让阿刃亲眼看到幽萤现形，留住性命便可，至于旁的事，不重要，也不需要。”曜雀帝君转身朝前殿走去，“明日辰时，准时听训。”

&esp;&esp;听训，听训，如此黑白不分，还听什么狗屁的训？谭山晓一跺脚，转身就往山下跑。他身后还有整个大明宗，做事无法全然不考虑后果，但至少能去破军城中偷偷放一只木雀，谢刃也好，青霭仙府也好，总得来个人救救上仙吧？

&esp;&esp;他破风而行，生生将佩剑御出了狂龙的架势，若非后来被青云仙尊拦住，只怕要如一根炮仗撞炸入城中。

&esp;&esp;谭山晓被撞得眼冒金星，还没辨明眼前人，先听到了谢刃的声音，于是死死攥住他的手，语无伦次道：“是，是，琼玉上仙在山上，快点，他好像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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